又恼,买路钱也没有这么要的,简直是狮子大张口,觉得他好欺负。
“欺的就是你!”
潘金莲胸中那口陈年老气憋闷已久,旧恨旧仇酝酿多时,她大骂一声,挥拳朝着大户打去。
大户不及她高,又见她威风凛凛,心中先生了三分怯意,挨了潘金莲一击狠拳之后,更是两眼直冒金星,捂着脑袋,朝着桌下爬去,却被潘金莲攥住他的脚腕,硬生生拖了出来。
他大叫道:“巾帼饶命!巾帼的一切吃喝,都算在小的的账上,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您原谅则个。”
潘金莲见他如今猥琐懦弱的样子,越发觉得恶心,心中恶气不除,反倒更高涨三丈,气得她双手用力,双脚镶在地里,竟生生将大户挥舞起来,凌空转了两圈后,猛地松手,大户顺着惯性,重重撞在酒肆旁边的一棵大柳树上,拦腰一撞,竟是呕出血来,捂着肚子,在地上“哎呦哎呦”直呼救命。
旁人见潘金莲力大无比,哪里敢帮?个个作鸟兽散,或是围在不远处鬼鬼祟祟地偷看,又生怕潘金莲将目光转向他们。
潘金莲本想收手,但血气一起,哪是这么容易下的?
她走上前去,又攥住大户的头发,蹲下来,冷冷道:“睁大你的眼睛,瞧瞧我是谁,若是说得明白,饶你一条贱命,若是认不出来,就叫你今日投胎!”
大户忍着腹中剧痛,仔细辨认这女煞星的面容,瞧过了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后,猛地一惊,嘴唇翕动,不可置信道:“潘金莲,竟是你?”
怎么会是潘金莲?
他怀疑自己是摔懵了,也不敢相信,这个把他抡起来扔到树上的壮硕女子竟是潘金莲。
“好,好,你还识得我。”
潘金莲跟了上来,也是一时兴起,毕竟诸般冤孽,这个淫大户都可谓始作俑者,其无后乎,然而到底要不要打,要不要杀,她心中却并无分销,全是靠着一时之气行事。
现在见这个淫大户认出她来,竟然叫她心中骤然清明起来,知道了要做什么。
潘金莲笑道:“你认出了我就好,这样也叫你路上当个明白鬼。”
至于哪条路,自然是她要把这个淫大户送去死路!
大户也听出来潘金莲话中的意思,吓得浑身一抖,顾不得腹中疼痛,又四肢并用,想要爬走逃开,同时对远处看热闹的几人呼喊救命。
他刚一喊完,便被潘金莲从后面抓住脚腕,身体再次凌空而起。
潘金莲受多年愤怒郁气一激,力气远远胜过往常,抡着淫大户便往那棵粗壮的大柳树上砸去,开始两下,大户还能吐着血求她饶命,后面两下,大户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直到最后两下,大户身体依然软绵,一声不吭,满脸是血,就连四肢都软了。
将这大户的尸首扔到树下之后。
潘金莲俯视大户的尸体,笑了两声,往大户满是血迹的脸上啐了口唾沫,道了声“痛快”后,转身大步离去。
潘金莲杀了淫大户,脸上犹带血点子,回去之后,见到武松,将刚才之事尽数吐出,又道:“我是非杀他不可,是我一人之事,我一人承担,你报官去罢!”
“嫂嫂折煞我,此乃侠士之道,替天行事,莫非我武松就是个不通人情,不顾伦常的畜生,还要去告亲嫂嫂吗?”武松义愤说完,又道:“只是此事嫂嫂确实做得鲁莽,那么多人看见,总有小人要去报官,官府不得不管,与其身陷囹圄,不如暂且去别处,避避风头再说?”
武松想起几个知交好友,正思索着何处可去时。
潘金莲觉得筋骨抽痛,伏在桌子上。
她本是肉体凡胎一个,因喝了武松乳汁,所以变得力大无比,然而她原本的身体犹如干柴,武松的乳汁如同烈火,干柴烈火,火光也旺,烧的也快,而今燃烧殆尽,烧无可烧,便是寿元已尽之时。
潘金莲慢慢吐出一口气息,双眼渐渐放空,她回顾前生,先与人做使女,不甘被大户调戏,告知大户老婆,反被大户故意折辱,塞给武大郎做妻子,那些男人见她美貌又有个无能丈夫,便如瞧见路边无人要的羊肉一般,个个都想沾点荤腥,而今好不容易报仇雪恨,却也感觉到大限已至,好在、好在已经报了仇了。
她原本爱慕武松,现在双眼慢慢一合,眼前的武松化为虚景,却仿佛听到了一声啼哭,是她生时那声哭。
她凄苦半生,大限已至。
方知婴儿出生时为何放声大哭。
“嫂嫂,嫂嫂!”
武松推了推潘金莲,却见她已阖眸仙逝,神态平静。
他跌坐在地,呆坐半晌,才去街上寻找武大郎,结果连转了几条街,都没寻着哥哥武大的踪影,抓住几个街坊打听一番,才知哥哥已有好些日子没有上街卖炊饼了。
然而家中却酒肉不断。
武松心中纳罕,向街坊四邻询问哥哥的下落,结果要不然不知,要不然冲他笑得怪异,告诉他,等晚上他哥哥自然会回来。
正无计可施时,过了个拐角,却碰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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