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发出警戒的几个守夜人后,剩下的工作就是让还在睡梦中的人再也醒不过来。黑暗中我的视力依旧很好,他们身体里流淌出来的血液让夜的黑又变深了一块。
一边动手一边在心里默默数着数,糜稽的资料上显示的是算上警卫应该一共21个,每一个都带了照片方便我一会比对,但我现在已经站在了最后一层的走廊尽头,只有19个计数让我不由皱起了眉头。
“麻烦了啊,考试的时候最讨厌检查,看来杀人的时候也最讨厌检查啊。”小声的自言自语,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放出了圆,打算一寸一寸的检查一遍。
“啊,原来在这里。”刀在地上划过带出一溜火花,发出刺耳的声音,让这一片漆黑变得更加可怖。慢慢地一步步走近一楼的洗手间,拧了拧把手,锁住了。叹了口气,抬腿直接把门踹开,对着已经锁在浴缸角落里的一对母子模样,紧紧抱在一起不住颤抖的一大一小摇了摇头。和黑漆漆的走廊相比,有个窗户的浴室泛着冷冽的白光,墙上精美的装饰画里是弹着竖琴的小天使,憨态可掬的样子衬得我愈发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恶鬼。
“在睡梦中什么也不知道的死去不是更好吗?”
“为什么要在不恰当的时间醒来呢?”
如果你们都一声不吭的躺在床上,我还可以把你们都当作会爆浆的南瓜,你死得无痛,我杀的无负担,双赢多好。
“求求你,求求你。”母亲死死捂住孩子的嘴,生怕孩子的哭闹会触怒我,嘴唇嗫嚅着无助的哀求让我心生火气。
突然有点庆幸,这黑灯瞎火的,只有一缕月光透过卫生间的挑窗,我这一头一脸的鲜血不至于让我眼中的泪水暴露得那么明显。
心中再次默默叹了口气,手中的刀轻轻一挑,男孩的头已经和身体分离。和我经历过的一样,温热的血溅了母亲一脸,呆若木鸡的她连尖叫都喊不出来。
“20”
再轻轻一刺,“啵”的一声是空气进入心脏里声音。液体冉冉流出,女人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有眼睛里的光渐渐散去,手还是紧紧搂着已经矮了一节的身体。
“21”
“收工。”
等到和伊路米汇合时,我身上的血都干了,一个个照着任务清单比对脸花了我比杀人还久的时间。血痂像干涸的颜料一块一块的在脸上斑驳着,撕扯得皮肤难受。也没有想起去把这些污痕清洗干净,也没有什么歇斯底里的情绪,我就这么淡定地站在了伊路米面前。
“确认21人都死亡,任务完成。”面无表情的说着毫无波澜的话,感觉身体里有一部分也随着那个女人散去的目光一起消散了。
点点头,伊路米对我能够完成任务毫不存疑。
“那回去吧,你这一身要好好洗洗,下次不能再搞这么一身脏兮兮的了。”
回去的路上,两个影子孤单的并排走着,惨白的月亮宛如一直冷冷注视着我们的巨大眼球,远处的树林在黑暗中宛如瘦长鬼影。
哗哗的热水把整个浴室熏得雾气一片,不停搓洗着皮肤让原本的雪白变得通红,像刚出生的婴儿。我现在整个人的感觉就是很怪,我觉得我不应该是现在这样毫无感觉的反应。我问过身边管家们,他们第一次杀人时都有什么感觉,五花八门的答案什么都有:报仇成功的仰天大笑,失手杀人的羞愧难当,自卫反击的心潮澎湃,以及拿钱干活的空虚。是了,我现在这种状态应该是空虚。伸手把湿透的头发向脑后捋去,胳膊肘撑在冰冷的墙上,仰着头任由花洒里的水砸在脸上带起密密麻麻的痒。
想要更加放空自己,今天晚上的血色已经成为脑海里模糊不清的一片。我大概是真的很适合做这一行吧,伊路米应该很满意。
“他满意就够了吧……”
“谁满意就够了?”突然声音在背后响起,一个凉凉的手从背后伸了过来,按住了我撑在墙上的手。
“伊路米……”轻轻吐出他的名字,已经漂浮在浴室上方俯瞰自己的灵魂回到了躯壳,我侧过头主动吻上了他的嘴唇。第一次这么急切地,想要向他寻求一些什么,连吞带咬的吻让嘴角留下了血迹。
“伊路米,我想要……”低哑的声音说着蛊惑人心的话。一直都是被动接受着伊路米索取的我,第一次有了想要填满自己的欲望。内心的空洞让我无法忍耐,随便什么都好,只要别再让我空着,都可以。
马上接手了主动权,伊路米一起挤到了花洒下,水流打湿了他的头发,一缕缕贴在秀美的脸上像个夺魂索命的塞壬,氤氲的雾气迷蒙了他的眼睛。我着迷地侧着头看他,用我的脊背在他的胸膛磨蹭,想要把一切都交给他,请求他把所有的收走。吻一个接一个的落下,闭上眼,甘甜的欲望涌入喉腔,血腥味强压舌尖下,弥漫荆棘的苦涩。不复挥刀时的冷峻果决,我现在软的像根面条,整个人都挂在了伊路米身上,予取予求。
“只要不让我一个人呆着就好……”
沸腾的血在皮肤下奔涌,如血泵般上涌至脸颊化做欲滴的潮红。水汽弥漫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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