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喘吁吁,终跑至裴晏身边,抬头看宫殿牌匾,李贵吓一跳。
“蓬莱殿?主子,你何时与长安郡主……”
话犹未了,裴晏已入了宫门。可巧近日宫门无人守着,裴晏驾轻就熟转过回廊,行至后方园子。
远远的,看见梅花树下一抹嫣红。
裴晏驻足,眼前忽然一阵恍惚,似不可置信。
那是……沈鸾。
他的沈鸾。
他今生要白头偕老、生死与共的沈鸾。
眼角忽然有了湿意,裴晏匆忙越过月洞门,忽见前方沈鸾半蹲在裴衡身侧。
女孩仰着头,一双盈盈秋波映着无边雪景。
雪绽红梅,暖日当暄。
裴晏听见她一字一顿道。
“阿衡,卿卿这辈子,只做你一人的妻。”
白雪茫茫, 日光尚在树梢逗留。
沈鸾掌心贴着裴衡双唇。
初始不觉得,盯着久了,沈鸾自己反倒不自在。
双颊泛红, 险些和身上的大红凫靥裘融为一色。
那还是裴衡的衣衫。
沈鸾脸更红了。
急急将手松开,猝不及防, 对上了月洞门下裴晏阴沉晦暗的一双视线。
裴晏目光阴郁, 似要将雪地上的二人千刀万剐。
沈鸾心间一颤。
虽说暖日当暄,然天寒地冻, 她站一会便受不住。而此时此刻, 裴晏只穿单薄家常长袍,身上无半件御寒之物。
他就那样冰冷冷站在雪地中,红着眼睛盯着自己。
“……裴晏?”
双目圆睁, 沈鸾面露怔忪。
未待裴晏行至身前,她已旋身至裴衡身前,彻底挡住了轮椅上温润男子的视线。
眉眼的温柔缱绻顷刻消失殆尽, 沈鸾面无表情,盯着裴晏的目光只剩下戒备冷漠。
“你怎么会在这?”
四下环顾, 不见有宫人走动身影。沈鸾皱眉, 忽想起自己先前将宫人屏退一事。
她扬高声:“来人,将他……”
话犹未了, 忽见前方那抹碍眼身影摇摇欲坠。
沈鸾生生看着裴晏晕倒在地。
……
那两株梅花终让绿萼折下,送去坤宁宫。
绿萼心细,又折了两株,托人送去养心殿。
她小心翼翼服侍着沈鸾用茶:“奴婢刚从养心殿回来, 碰上了明蕊殿的宫人, 说是五皇子已无大碍,只需静养一段时日便可。”
沈鸾双眉紧皱:“好端端的, 你提他作甚?”
没的坏了她的好兴致。
绿萼轻叹一声:“五皇子生母虽低微,然他终归是皇子,郡主刚刚……也太不给五皇子面子了。”
适才裴晏在蓬莱殿晕倒,沈鸾二话不说,让人抬了出去。
说是抬,实则和赶差不多。
又发了一通火,罚了那守宫门的小太监三月月例。
沈鸾不以为然:“他那是自作自受。”
先前闻得裴晏救了裴煜一命,沈鸾尚且还记得对方这份恩情,派人送了好几根千年人参去明蕊殿。
不想后来却意外得知,那黑熊,竟是裴晏故意招来的。当日以身涉险,不过是裴晏自导自演的一出戏。想来,是为了博得裴煜,亦或是他身后裴衡的信任。
沈鸾摇摇头,手执小铜火箸儿,轻拨香炉内的灰:“可惜了。”
裴晏费尽心思,险些丧命,不想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那样的人,对自己都能那般狠心无情,可见心狠手辣。”
茯苓垂手侍立在一旁,她到底年纪小,闻言,好奇道:“这样的人,是没长心吗?”
总不会,连一个在意之人都无。
沈鸾深深看茯苓一眼,随手将手中的小铜火箸儿丢开,接过绿萼递来的巾帕净了手,方慢条斯理道。
“……长心?”她轻嗤,“这样的人,若是有朝一日真有在意之人,那那人更要提防了。”
茯苓不解其意:“郡主这话……是何意?”
沈鸾笑笑,慢悠悠下了榻:“那必是对那人有所图。”
似这般心狠手辣铁石心肠的人,对自己都下得去手,何来在意之人。
无非是对那人有所图。
且所图,还不小。
茯苓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脑子晕乎乎。
沈鸾弯唇,不想再提起这糟心玩意。
思及被自己遗忘的鹦鹉,她转首:“那鹦鹉呢,还在暖阁吗?”
先前担心鹦鹉在裴衡面前丢人现眼,沈鸾急急让人带进屋。
宫人尽心,弄来好些吃食。
鹦鹉喜不自胜,对着那宫人说尽好话。
沈鸾进屋之时,恰好看见那鹦鹉在笼子里高歌。她眉角微挑,让宫人收了吃食。
谷子不见,鹦鹉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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