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鸾那样的人,确实是万里挑一的。
见裴晏展露笑颜,大当家长松口气,将平日长袖善舞的本领都拿出:“公子和夫人定然是举案齐眉比翼连枝,旁人羡慕不来的。”
裴晏唇角噙笑。
大当家:“这水晶簪子,定是公子送给夫人的吧。瞧瞧这成色,一看就是上用的。还有这做工,不是我自夸,这京城上下会玉雕的我都认识,这手艺不是出自传统大家,定是公子自己做的。”
大当家笑笑,“说来也难为公子手巧,这样精细的活,若非对夫人情深意切,怎么可能……”
无意抬头,对上裴晏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睛,大当家当即噤了声。
后脊生凉,喉咙似被人紧紧扼住,他喃喃:“公、公子,怎么了?”
裴晏一步步逼近。
大当家跌坐在地,双股颤颤。
这人的表情,怎么像是妻子被人抢走一样可怕?
裴晏面无表情,将那发簪自大当家手中夺走,随手丢向一旁的炭盆中。
会修复水晶簪子,不过是为反驳当日的破镜重圆之语。
他想让沈鸾知道,破镜亦能重圆。
然刚刚大当家那番话……
裴晏半眯起眼:“若是从今日开始学玉雕,几日能学成?”
大当家:“多则五年,少则三年。”
裴晏继续盯着人。
大当家立刻改口:“不过若是公子这样聪慧的人,定不需半年……不,三个月就能成。”
裴晏淡淡:“半个月,若是学不好……”
大当家:“能、一定能,公子放心,我一定好好教。”
裴晏揉着眉心。
一个月后便是沈鸾的生辰。
长安郡主的生辰,向来热闹辉煌。
前世沈鸾求了自己许久,央求要生辰礼,当时裴晏不过随手送jsg了个木雕,沈鸾日日夜夜爱不释手,天天带在身上。因这事,还被裴仪嘲笑了好一番。
那木雕着实未花费他半点心思,不过是以前在明蕊殿无聊,闲时做的玩意。
沈鸾竟喜欢成那样。
若这回换了玉雕相送,她定更是欢喜的。
至于裴衡,若是能解除婚约便好,若不能,杀了便是。
裴晏想得入神,恍惚竟听见沈鸾的声音。透过支开的窗屉子往下望,果真看见沈鸾的车舆。
裴晏匆忙起身下楼,到底还是晚了一步,沈鸾刚好踏出门,扶着绿萼的手准备上车。
她头戴帏帽,薄薄青纱罩着,挡住沈鸾姣好的容颜。
忽的一阵冷风吹来,拂开半隅青纱。
似是有所发觉。
沈鸾偏过头。
那双杏眸瞬间染上盈盈笑意。
沈鸾以前,也是这般看自己的。
柔情蜜意,缱绻旖旎。
裴晏勾唇。
然后他看见,沈鸾松开绿萼的手,提着裙子朝自己跑了过来。
她直直越过自己,奔向不远处的裴衡:“——阿衡!”
沈鸾双目熠熠,从来福手中接过轮椅,推着裴衡往前走:“阿衡怎么也出宫了?”
“阿衡,前方有一家杏子铺,我带你过去。”
“阿衡,这家糖水铺子也好吃,你可要尝尝?”
“阿衡,你瞧瞧这木簪,好看吗?”
阿衡,阿衡,阿衡。
裴晏身子隐藏于暗处,他双目直直,看着沈鸾推着裴衡,从东市走到西市。
那样的神态和笑颜,裴晏以前也在沈鸾脸上看过。
她那时看的是自己,唤的也是自己。
摊贩前。
沈鸾手握木簪,在头上比划比划。
她还戴着帏帽,自然瞧不清木簪戴在自己头上,只能拿裴衡当铜镜。
“阿衡,你瞧瞧我戴着如何?”
因戴着帏帽,裴衡往日又不常上街,卖木簪的老阿婆眼睛又花。
她笑笑,还当两位已成了亲:“在公子眼中,夫人自当是顶顶好看的。”
……夫人。
沈鸾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这般唤自己,忽而又想到昨夜偷看的画本,当即红了脸。
幸而帏帽不曾摘下,不然裴衡必发现端倪。
她悄悄拽裴衡衣袖,沈鸾面如桃花,弯腰轻声问:“好看吗?”
裴衡瞥一眼不远处的一抹黑影,勾唇轻笑,眉眼笑意溢满。
“夫人自然是好看的。”
沈鸾双颊红透,小碎步挪近裴衡,将木簪递至裴衡。
仗着裴衡未曾看过那画本,沈鸾学那画本中二人的称呼。
她轻轻凑近裴衡,一双眼睛笑如弓月。
“那你帮我戴上。”
沈鸾挽唇,她声音轻盈,似染了甜蜜般香甜。
她道。
“……裴郎。”
“阿珩, 刚刚那位小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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