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开始恨她的。
整个过程都很慌乱,何兮挨了多少个巴掌,程瑾被绑了多少次,大概只有他记得。
当程瑾反应过来没有避孕时,已经迟了。
于是有了何求。
医生说程瑾的身体不太好,无论生下来还是打掉,都不会再有生育能力了。
她的脑子也是一团浆糊,只知道自己一定要负责。
天时地利人和三样条件都不具备,何兮在医院的走廊向程瑾求婚。
她也没想到程瑾会同意。思考过他答应自己的原因,没有得出答案。
程瑾是个很复杂的人,他绝口不提自己的过去,也不怎么关心周遭,只在意学业和工作。
一开始何兮还是想方设法地对他好,但事事得不到回应之后,她也渐渐沉寂下来,两人愈行愈远。
何兮转着笔,撑住下巴盯着电脑发呆。
要是当初……
算了,没有要是。
做了就是做了,苦果她也自己吃了。
临近下班,她给自家父母打了个电话,说要让球球在那边待几天。
等到何兮下班,把球球送过去,何母淡淡说:“球球最近来得有点频繁啊。”
何兮放着包,心思转了一轮,回答道:“最近有点忙。”
“你脑子好了?”何母盯着她。
她摸上自己的脸,“这都看得出来?”
何母“哼”了一声,“越大越不讨喜。”
这几年来心思越来越重。
她笑了笑,弯腰朝球球说:“先在爷爷奶奶家待一段时间,之后妈妈来接你。”
球球乖乖点头。
何母皱眉,总觉得不对劲,“你要干嘛?”
何兮装傻,一脸莫名,“不干嘛啊。”
跟她们道别后,何兮打了个车回去。
到了家之后,她突然不想上楼。
那里似乎没有什么好留念的。
落日余晖,何兮转了个道,拿起手机打电话。
接通后,她举着手机放在耳侧,声音平静,边说边向远方走去。
夕阳消散,月亮高挂,夜幕降临。
程瑾出实验室的时候,看见一个身影融于夜色中。
对方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嘴角永远喜欢向上。
他与何兮遥遥相望。
八月的夜晚还有点燥热,晚风吹起带来一丝凉意。
程瑾放在身侧的手握紧,抬腿向她走过去。
“难得来一次。”何兮轻声说,“回吧。”
程瑾刚开始工作的那天,她专门跑去接他下班,得到一句“不用麻烦”。
何兮对他一向小心翼翼,觉得程瑾可能在委婉拒绝,就不再做这种事。
从碰面到开车回去的路上,程瑾一言不发。
何兮在想着事,也没有开口说话。
沉默良久,程瑾缓缓说:“你都想起来了。”
这不是问句,是在陈述。
何兮忍不住低笑。
看来十八岁到二十六岁,她的变化很大,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记忆恢复了。
“是啊。”她淡淡地说,“都记起来了。”
程瑾本以为对话就到此结束,旁边却轻轻地飘来了一句:“程瑾,对不起。”
刚才看见何兮时,心中瞬起的不好预感此刻又冒出来,他压住内心的慌乱,不知道该说什么。
何兮不是会说“对不起”的人,她觉得做错了事就该拿出实际行动弥补。
这一声包含的东西太多。
何兮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道歉,但觉得必须要说。
不管过程结果如何,她确实愧对程瑾。
程瑾余光中闪过不断后退的建筑,只希望这段路再长些,最好不要有尽头。
可是任何事都会有终点。
何兮坐在沙发上,用手指抵着一张纸,对坐在一旁的程瑾说:“签了吧。”
她原本以为这种关系会一直持续下去。经历了一次车祸,思想退回到十八岁,她才醒悟,这样对两个人都没有好处。
从未提过离婚,是因为她不想让程瑾孤单一人,这个想法何尝又不是强行捆住他。
或许与自己在一起,对程瑾而言才是最大的煎熬。
喜欢程瑾的第十年,何兮决定放过程瑾也放过自己。
客厅的灯光亮得程瑾视线恍惚。
这是他期待的吗?他不知道。
大脑已经不具备思考能力,只留下五脏六腑在抽痛。
程瑾什么也没说,在纸上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某些场景如同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浮现。
扭曲的脸、尖叫与哭喊、破旧的房子……最后定格在何兮的笑眼。
他知道这天迟早会来的。从在结婚申请表上签名的那时起,就知道。
见程瑾写完,何兮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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