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朔三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
在被卖到a城之眼前,他就熟知饥饿的滋味,饿一天的时候还好熬,胃里只空荡荡地泛酸水,到了第二天,胃里就抽搐着筋挛,疼得好像被千万根针扎下去,用力按住才能好受些,等熬过了胃中火燎般痛苦的过程,饿到第三天,反而不觉得有什么了,无非是头昏眼花,低血糖更严重了,走几步眼前就要发黑一阵子。
他有回在学校里饿急了,去偷过祭台上学生期末考试前“供奉”的零食,被发现之后,他的绰号除了“烂泥巴”,还多了“小偷”“饿死鬼”之类的辱称,被排挤久了,他对这些绰号也日渐麻木。
被铁链锁在这不见天光的废旧暗巷深处,除了特意寻来嫖他的,没有路人会经过,巷子顶蓬年久失修,梅雨季节,雨水会从缝隙淅淅沥沥地漏下,把他仅剩的草席和薄毯淋湿,他只能用脖子上挂的漆字牌子勉强挡些雨,漆字牌子上写的是嫖他的价格:我是贱婊子,口交十块,全套五十。
牌子只有在客人嫌碍事时才会被允许拿下,否则被楼上住着的老鸨捉到,立即差打手下来毒打他一顿,打得草席又被鲜血染了一遍,那张草席浸透了他的血,他的泪,还有嫖客的汗水和精液。
有专人每天给他送吃食,一天只送一次,一般是冷硬的馊馒头霉面包这些往地上一扔就行的廉价食物,反正不饿死就行,旁边离他最近的是公厕,脖子上拷的铁链仅容许他在这一隅范围内活动,公厕洗手间里的自来水是他唯一的水源,哪怕只有一套能换洗的衣服,他也坚持每天洗澡,把身上尤其是后穴里清洗干净,除非有时停水了,渴得嗓子冒烟,他只好凑着铁皮桶喝里面积攒的脏污雨水。
像他这样被锁在暗巷里的婊子是没有体面可言的,能正常地洗澡和如厕是他仅剩的尚未被剥夺的尊严,他甚至庆幸自己被锁在这公厕旁边。
他是人人都能践踏的烂泥巴,他和这公厕有何区别?
迟朔想,区别也是有的,公厕不会知道饥饿的滋味,可他会,送饭的人有三天没来了,他便饿了三天,这破烂不堪的身体比以前更羸弱,何况他还要不停地接客,客人要奸他,变着法子亵玩他,他没有说不的资格。
客人鸡巴整根插进来的时候,像是被铁棍直捣进空荡荡的胃里,本来饿过头了的胃又开始筋挛抽搐,他的小腹被阴茎捅出形状,客人觉得稀奇,也更兴奋不已,动作恶劣地掐他的乳头,问他肚子是不是被鸡巴捅穿了,身体被会所调教得淫荡,乳头稍微被掐弄就会让他下面更湿,润得嫖客干得更深更狠,即便如此,他前面从未抬过头。实在是太疼了。
迟朔漂亮,漂亮得很客观,他哭起来也很漂亮,但少有人知道,其实他笑起来更漂亮。
曾经有人见过他的笑,为他的不经意的笑颜晃了神。后来,也是那个人把他推下万劫不复的深渊。
迟朔三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
他很饿,饿到几乎失了理智,连草席都能啃下去,当嫖客把包落下的时候,他愣愣地没有提醒,咬唇盯着那个包看了半响,最后还是伸出手,捂着抽搐的胃,小心翼翼地拉开包的拉链。
小偷。
他是个小偷,以前是,现在也是。
小偷永远是小偷,就像烂泥巴永远是烂泥巴。
他不想偷钱,他就想看看里面有没有吃的,他看到里面有吃的,是一块吃剩下的火腿三明治。
他用手指勾出那块吃剩的三明治,生怕弄脏包的其他地方,用力嗅闻了一口火腿的香味,紧接着狼吞虎咽,吃得嘴巴鼓起可爱的小包。
不知为何,他啃着三明治,黑色碎发下面覆着的双眸同时不断地涌出眼泪,止都止不住,他就这样一边流着泪,一边啃完了这个三明治。
丢了包的客人很快赶回来,客人看到这个婊子还跪坐在席子上,不屑的眼神剜了他一眼,拾起包打算走开,但手刚拿起包,客人的脸色立即黑如炭底。
包的拉链是拉开的,迟朔也发现了这一点,他饿得晕了头,竟然忘记了拉上拉链,他惊恐地仰头看向客人压过来的山一般的身影。
“你偷走了什么?”
少年流着眼泪,不住地摇头:“我再也不敢了,对不起……”
客人翻了一遍包,确认钱没少,脸色稍愉,然而他翻找那个吃剩下的三明治时,发现三明治竟不翼而飞了。
“你偷了我吃剩的三明治?”客人的语气像是难以置信,目光这才注意到这个婊子嘴边携着的黄油,冷哼道:“我以为只有厨子偷吃,没想到你个婊子也爱偷吃。”
迟朔被客人的一巴掌打翻在草席上,黑发笼住他的双眸,露出来的瘦削下巴苍白如纸。
“一个三明治,我不在乎。”客人缓缓抽开皮带,动作极具压迫感,对趴着的婊子说:“我介意的是,这是我吃剩的,居然还被你的嘴碰了,不知道被多少鸡吧捅过的嘴,脏死了。”
少年往墙壁角里瑟缩着,手指扣着斑驳的墙砖,试图抵挡呼啸而来的皮带扣,胳膊和脊背被皮带抽打出一条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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