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程封穹留言说晚些回家,饭也没来得及做,只留了钱在书包侧兜。
秦拾因想趁这个机会给两人做顿饭,之前时不时会有种受人恩惠的感觉,心里闷闷难平,这下也多少算帮上了忙。
他盯着台面上黑漆漆的铁锅,一时间有些不知道从何下手。虽说之前进过厨房,不过仅是把饭菜放在蒸屉里,开火热热即可,其余厨具基本不会经手。连饭后洗刷也是程封穹独自进行,不允许他碰。
掏出手机在搜索引擎查询了十分钟——南瓜,蒸一蒸就能熟;红薯,蒸一蒸也行;虾,还是蒸蒸,看上去都不难。
他把袋子里的南瓜和红薯一股脑倒进水池,找了个新钢丝球反复刷擦了几遍,直到蔬菜表皮都被磨掉,露出干净的内里来。而后用菜刀艰难砍成小块,放进蒸屉。这样两个菜就算完成了。
海鲜有些不好处理,动弹的活虾时不时会来个突袭,不过他还是耐心地举着把大铁剪刀挨个剖开清理。
没做过家务的人手速必然不快,但他清理得极为认真细致,仿佛在给虾做什么针线活,直到夜幕降临才将东西放入锅中。
……
程封穹回到家时已将近午夜,室内漆黑一片,只能模糊辨识出家具的轮廓。他俯身摆好鞋子,在卫生间清洗一番,才去到客厅桌椅旁。
往常空空荡荡的客厅,此时却伏了个单薄的身影在桌面之上,少年的衬衫衣摆正被夜风轻轻拂动着。
他靠近了些,秦拾因还毫无察觉地趴睡着,脑袋侧枕着伶仃的小臂,一点软肉被挤压出来。这个睡颜稍显憨态,不复清醒时的疏离模样。
程封穹静静瞧了会儿,心念一动,伸手覆上了他随呼吸起伏的脸颊,触感冰凉,还含着一丝柔软。
秦拾因睡得迷糊,隐隐感到脸边有团暖意,下意识凑过去蹭了蹭,那团温暖却微微一震,让他随即转醒过来。
桌上的台灯不知何时被打开,暖黄色的光芒令人安心。程封穹正坐在侧边的椅子上,坐姿端正地看着手机。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我?”秦拾因从桌上支起身来,胳膊有些发麻。
“因因怎么不睡?明天还要上课的。”程封穹也问道,右手轻捏着手心。
被对方的话提醒到,秦拾因这才想起他的大作还在锅里。出于某种别扭情绪,他不愿说是自己专门做的,而是旁敲侧击地问道:“你吃饭了吗?”
程封穹微怔,如实回道:“在食堂吃过晚饭了。”
“……”
秦拾因忘记了工厂有食堂,人家早已吃过晚饭。他抿了抿唇,又生硬地问道:“那你现在想吃夜宵吗?”
如果说实话,程封穹现在大概是不想吃的,毕竟奔波了一天,这个时间点也该休息了,但看对方的表情像是有些别的话要说。
客厅一时间沉默了下来,秦拾因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面色因羞恼浮出一层淡色:“不吃就算了,我睡觉了。”
他起身准备回房,下一秒腿侧的手忽然被拉住,温热的触感包裹上冰凉的手背,令主人下意识微颤了一下。
程封穹这下听出潜台词了,眉眼弯弯道:“我想吃夜宵,因因要陪爸爸吗?”
“……那在这等下。”秦拾因不习惯地将手挣脱出来,匆匆两步迈向厨房。锅里的南瓜红薯们还留有余温,而那盘虾只能说不算太凉。
他有些纠结要不要重新热热,身后已经传来询问声,最后还是都装在笼屉里端了出去。
“你……想吃这个吗?”秦拾因不太自信地把食物摆在桌面上。
程封穹扫了眼,南瓜红薯蒸的不够久,颜色还含着一股生涩的青黄。精心摆成一个圈的大虾倒是熟了,但没有调料装饰,在灯光下看着有些惨白。他从善如流地夹了块吃起来,“喀喀”的清脆咀嚼声十分明显。
秦拾因观察了下男人的面色,似乎很享受的样子,松了口气,伸手准备拿一块尝尝。然而手指却被轻敲了下:“这不是因因给爸爸做的吗?怎么还偷吃。”
他缩回手来,脸颊刚褪下的红色又浮出些:“只是路边摊随便买的蔬菜,想吃都给你。”
程封穹笑看了他一眼,没追问在哪个路边买的虾。棕色长筷拈着碗碟中的食物,英挺的眉骨被橘色灯光渲得暖意融融。夜色中的餐桌边一吃一看,倒真有几分家的味道。
他吃得努力,但顶不住这些淀粉块太扎实,没一会儿就饱了。偏头刚想说明天再吃,却发现秦拾因靠在椅背上面带倦意,眼皮沉沉落下,脑袋一点一点的。见状,程封穹刚冒出那点儿喜悦也随即转为了涩然。
“因因,下次别等爸爸回来,也别做这些了。”他轻轻搁下筷子劝道。
秦拾因正跟睡意做着斗争,想着等他吃完再去休息,却没料等来这么一句话。意识还有些混沌,不明所以地问道:“是做得不好吃吗?”
程封穹摇了摇头:“不,很好吃。只是因因不该做这些事,交给我就好。”
不知是觉得劳作一晚上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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