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听完小姑娘半真半假的话,商执的心情好转,放柔语气道:“以后刷我的卡给自己买东西,不必找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愿意花丈夫的钱是好事--这才有结婚了的样子。”
温轻雪爱听这话。
礼尚往来,她当即运用语言艺术试图哄商执更开心:“其实,我今天也买了一些你能用的上的东西,可我觉得它们都不够贵重,算不上礼物,所以刚才就没有告诉你。”
说着,她便翻找出那些买包时被迫配的货。
见商执神色愈发舒缓,温轻雪干劲满满,一样一样拆给他看,并且附带声情并茂的解说:“这个放大镜你应该能用的上吧?不用的时候,还可以放在书房里当摆件,送给爷爷也可以……h家的苍蝇拍做的也很不错--还是兔子形状的呢,多可爱啊。”
“这是送给我的?”商执勾勾唇,“我看,是送给苍蝇的吧?”
“别这么说。”温轻雪摇了摇手里毫无性价比的皮革制品,“送苍蝇拍给苍蝇当礼物?怎么,是要送它上路吗?”
商执抿笑。
这个小丫头说话总是很有意思,有时他得琢磨很久才能想通,但是想通了,唇角就会不由自主上扬。
暗自吐槽柜姐给自己配了一堆没用的垃圾,温轻雪仍在执着翻找:“我记得,还有一个用来敲核桃的盘子……在这里!这玩意儿特别适合你的气质!商执,我把这个送给你当礼物,好不好?”
凝视着小姑娘手里的物件,商执没有说话,继而转身走到床头柜边,取出一只核桃递给她。
温轻雪会心一笑,将那只麻麻赖赖一点都不圆润的核桃放进木质托盘的凹槽内固定好,挥动配套的小榔头,重重一敲……
核桃“啪”地裂开。
她欢天喜地捡了点儿核桃仁塞进嘴里,随即被苦得五官皱成一团,直将嘴里的核桃仁往外吐:“呸,好难吃。”
商执给她倒了杯水,耐着性子解释:“文玩核桃不能吃的。”
就算平日里很少接触那些东西,温轻雪也知道“文玩核桃”四个字意味着什么,更别说是商家少爷的文玩核桃……
她问话的声音都颤了起来:“多、多少钱?”
商执想了想:“这一对是麒麟纹狮子头,应该在十八万左右。”
“两只核桃十八万?我敲坏的那只……九万?”温轻雪惊呼出声,“那可是九万块钱呐,就这么给我一锤子敲没了?你为什么不拦住我!”
商执云淡风轻道:“是你下手太快。”
大锤八十,小锤九万。
有没有搞错?!
温轻雪丢掉手里的小锤子,苦恼地揉乱刚吹干的头发:就算她再有钱,也不舍得随便浪费,敲文玩核桃的行为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她甚至想给那只身价暴涨的核桃盘订制个展示架,就放在商家的藏宝阁里,代代相传。
似乎并不在意损毁的文玩,商执眉眼温柔的走到懊丧不已的小姑娘身边,抬手抚顺她的发:“你卖的这东西,不是就是用来敲核桃的吗?”
“可我现在只想用它敲开自己的脑袋!”
“那可不行。”
他的指尖顺着长发向下滑了寸许,蓄意拂过她的耳廓。
那里只有一小片曝露在空气里的皮肤,但触感却很美妙--像是上等的瓷器,又像是晨雾里摇曳的花瓣。
商执沉迷于那样的触感,又厌恶自己的“别有用心”。
缠着佛珠的右手,就那般停在空中。
温轻雪并没有发现身旁男人的小心思。
耳畔回响着那些安抚自己的轻言细语,她忽然就想起了去世已久的外公:记得上幼儿园的时候,她经常被阮碧琴带去外公家过周末,外公是个文化人,喜欢待在书房里写写画画,还收藏了不少名家字画。
温轻雪那时年幼,有一次,她趁家里的大人不注意,从书房角落的青花瓷画缸里的偷拿了一卷画,当金箍棒舞了好一会儿,最后放回去的时候,画卷已经折了几道印子。
后来她才知道,外公前前后后花了一个多月才完成了那副山水图,非常珍爱,正打算去装裱……
结果,就这样被她弄坏了。
温轻雪以为自己免不了挨一顿骂,可外公却丝毫不生她的气,还逢人就夸“我们家小雪真厉害”“力气大”“长大能去演孙悟空”。
温大小姐很懂事,外公越是表现出不在意,她就越愧疚,从此,再也不敢随便乱碰外公书房里的宝贝。
商执过分纵容的行为,同样令温轻雪内心充满负罪感。
自己嫁的这个男人,怕不是有那种挥霍无度昏庸帝王的基因。
她耷拉着脑袋,琢磨补救措施:“明天让苏阿姨买点纸皮核桃回来吧--我得好好补补脑子。”
说罢,又抬眼瞟他:“你也要吃,你的脑子也得补。”
想象着温轻雪坐在自己身边乖乖敲核桃的样子,商执竟觉得十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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