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的感觉。
穆若青眼疾手快地将项圈的牵引绳撩到身后,让王烨够不着它,随后他猛地用手铐间的锁链套住了王烨的脖子。
他的身体已经被摧残得如同磨损的机器,所有的关节都在叫着痛。这次杀他,远没有污染区里那么轻松。
手铐间的锁链不长不短,十多厘米,刚刚好能围住王烨脖子一圈。他左右手在王烨下颌下面交叉,为了省力,他两脚踹在王烨的肩上,死命往后蹬。
这样,王烨的身体被蹬得向后,脖子却被铁链死死锁住。穆若青费劲全身力气将两手往外分,将铁链绞得死紧。
“你嗬嗬!”这个姿势让王烨的头颅被迫抬起,却很难挣扎。他趴在地上,穆若青却是半坐着,他的手臂根本威胁不到穆若青,也拗不过男人有力的双腿。
他面色涨红,双目因为窒息而充血突出。他就死死地盯着穆若青,穆若青也毫不避讳地盯着他。
王烨的目光里全是不可置信。
穆若青怎么敢的?他怎么敢的?
失去了他,失去了主人,他怎么活?
穆若青浑身都在疼,尤其是始终没有得到释放的腹部。但是他浑然不觉。
肾上腺素飙升让他心脏狂跳,他额头上青筋暴起,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他什么都没多想,他只想让王烨去死。
挣扎了两分钟,王烨发现自己确实无法挣脱穆若青的桎梏。他的表情渐渐从愤怒和难以置信,变成了恐惧。
鼻涕眼泪胡乱在中年男人的脸上流下来,他双手死死扒着自己颈间索命的锁链,嘴唇不断地张合着,泄出模糊的气音。
穆若青听不清,也不想听。
这个被折磨了太久的男人终于在沉默中迎来了他的爆发。只剩下余温的灰烬在空中飞舞,再次爆燃出致命的火焰,誓要燃尽禁锢住他的一切。
眼前的画面似乎又与污染区里的记忆重合了。
他想,废物就是废物,再死多少次,都是这么窝囊。
四分钟过去,王烨失去了意识。
又过了三分钟,穆若青在王烨濒死的边缘松了手,用他的指纹解开了自己的手铐,这种手铐很先进,只认活人的指纹。这下,王烨丧失了他最后的价值。
紧接着他把折磨了自己太久的口塞摘了下来,久违地大口喘着气。
“这是,我第二次,杀你。这次别再忘记了。”。沉默的、行凶的男人终于用嘶哑的声音说出了第一句话。可惜王烨已经听不到了。
穆若青没有犹豫,用自己的双手掐死了他,就像在污染区里那样。
在确认王烨没了鼻息之后,穆若青像是散了架的木偶娃娃一般软倒在地上,浑身都在发颤,连眼前都一片黑黄。
泪水,不要钱一般从他脸颊接连滚落。
王烨死了,多少次被憋住的泪水一股脑儿地涌了出来。
哭了一会儿,他又嘶哑地笑起来,笑得身体一抖一抖,笑得他浑身难受。腹部的水液还是满的,记录着曾经受到的折磨,但是他又感到无比轻松。
躺着休息了几分钟,他挣扎着爬起来,开始给自己解尿道锁。
还有一个晚上,他想。
这会是他人生最后一个,也是第一个,自由的晚上。
第二天,风和日丽。
在这个平平无奇的下午,在市区边缘有名的黑市后街,一个毫不起眼的,连牌坊都没有的小店里。
一个戴着鸭舌帽、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男人,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根金条。
“高级治疗舱,还有整容手术。”他的声音很哑,声带像是有损伤。
前台小妹似乎是新来的,大概是货真价实的金条不多见,男人压迫感又太强,她又惊又喜地窜进了小店的后台。
“颜姐,来大顾客了,一上来就亮出了金条呢!”她小声说,声音中却不掩激动。
被称为颜姐的女人穿着平平无奇的日常衣服,似乎在打盹。听到前台小妹的声音,才悠悠转醒,看起来懒散极了。
听了小妹的话,她慵懒的气质没什么变化,波澜不惊地站了起来,将食指放在唇间,莞尔:“你先去楼上歇着,我去接待。”
一上来就亮金条,确实是“大顾客”啊。
目送着小妹上了楼,颜栖岚在心里摇了摇头。这个新来的前台小妹还是太年轻了。在后街一上来就亮金条的人,究竟是因为太有钱,还是因为取不出现金、用不了端脑呢?
穆若青等了一会儿,看到一个约莫一米七的女人从后面的房间里转了出来。
她乌黑的直发被一根白发绳松松垮垮地系着,束在脑后。丹凤眼里染着笑意,右眼下面点着一粒标志性的泪痣,一双柳叶眉显得她更加温和。
穆若青知道,他找对地方了。
这里是拿钱买命的地方,而眼前的女人,是后街最有信誉、最负盛名的地下黑医,是游走于无数帮派之间,不与任何人真正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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