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性情宽厚,但那是建立在底下人老实不作妖的前提下,覃孟椿平时在她手底下讨生活,若夹着尾巴乖顺老实,她尚且给她一分脸面,但若行事不知道轻重尊卑,她不介意给她狠狠紧紧皮。
虽名义上是国公府金尊玉贵的大小姐,但到底不过一介庶女,真当自个儿是什么金贵玉人呢。
更遑论,竟然还敢把手伸到湘姐儿头上,她看她是飘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陆夫人冷着脸吩咐大丫鬟,让大丫鬟亲自跑芳歇院一趟,教教覃孟椿庶女该守的规矩。
大丫鬟来到芳歇院,冷着脸传达陆夫人的命令。
“夫人说大小姐身为国公府大小姐,却因着一些小事忤逆不敬,锱铢必较,实在有失名门贵女的风范,遂吩咐您闭门好好随嬷嬷学几日规矩,赏花宴就不必着急去了。”
覃孟椿万万没想到陆夫人居然光明正大卡她这件事,她凭什么?说到底,不过只是继室罢了,她这么堂而皇之偏向陆今湘,不怕祖父祖母对她心生不满吗?
她咬着唇,梨花落雨道:“母亲的训斥我自然铭记于心,只是我实在冤枉,‘忤逆不敬,锱铢必较’这些名头,我当真不知因何而起。”
大丫鬟虚假一笑:“奴婢只是传达夫人的吩咐,大小姐若有什么不满只管回禀夫人。”
撂下这么一句话,大丫鬟扭身走了,半分没将她放在眼里的模样把覃孟椿气够呛,挥袖一把扫下桌子上的茶具。
发了会脾气,到底是不甘心,又亲自跑寿安堂一趟,想请求老夫人给自己做主,但老夫人对外称头晕不宜见客,明显不乐意见她。
她知道老夫人这是惩罚她在寿安堂的言行无状,一时间,愤懑不已。
祖母之前明明也不待见陆今湘,如今怎么跟陆夫人一般,反倒偏护起那个女人了。
怏怏不乐回到芳歇院,听到小丫鬟窃窃私语,说夫人打算带流馨苑的二小姐去赏秋宴,更把她气得不轻,怒极挥袖,刚刚才换好的一套茶盏又被砸碎了。
陆今湘来到寿安堂。
老夫人正端坐上首安静看书,因着看不清上面的小字,她还把书拿远了些,眯着眼细细分辨书上字迹。
秦嬷嬷在一旁劝她:“合该命人抄录一份大字,您看着也省事。”
老夫人语焉不详:“回头再说吧。”
陆今湘踏入进去,站定,恭敬地朝上行礼。
见她进来,老夫人放下手中书卷,示意她坐下,然后跟她解释叫她过来的目的。
还是为着赏秋宴之事,虽说同意她跟着一道去,但她身子不一般,老夫人总要特意交代一二。
嘱咐她多穿戴一些不要贪凉,不许碰寒凉食物,更不能一个人去偏僻坎坷的地方,这些陆今湘都知道,乖顺应下。
老夫人神情宽慰,眼角瞥见她身后丫鬟手中抱着东西,问那是什么。
陆今湘老实回道:“这是孙媳抄写的佛经,早就抄写好了,今日特意带过来请您过目。”
陆今湘不提这件事,老夫人都要忘记这回事了,她微微颔首,示意陆今湘呈上来,跟过来的关月便小心将佛经递给了秦嬷嬷。
老夫人接过来,写得满满的纸张映入眼帘,看到簪花小楷一笔一划认真抄写的佛经,神色难掩诧异。
嗯不错,态度诚恳,字也长进了。
她随意翻动两页,交给了一旁的秦嬷嬷,示意她收好回头供到佛龛跟前。
秦嬷嬷瞥见首页的字迹,灵光一闪,笑着提建议:“您不是想找人重新抄录那篇《诗集》,依老奴看,少夫人正适合这个人选。”
老夫人恍然,只是望着陆今湘有些踌躇,她现下身子金贵,等闲不想让她多劳累。
陆今湘好奇问:“什么《诗集》?”
秦嬷嬷含笑解释道:“是东扩先生出的《诗集》,老主子甚是喜欢,特意命人搜集一份,如今已经绝版了。”
嚯,没想到老夫人还追星啊!
秦嬷嬷又道:“别看称为《诗集》,其实篇数并不多,只有十首,没一会儿就抄完了。”
陆今湘识趣地主动请缨:“能为祖母分忧是孙媳的荣幸。”
既如此,那便抄吧,老夫人点点头,命秦嬷嬷将《诗集》找出来。
《诗集》果然并不厚,薄薄的一小本,估摸着午膳前就可以抄完,陆今湘被引到隔间书案前,丫鬟为她摆好纸墨笔砚,关月摆摆手让丫鬟下去了,自个儿亲自走到案边研墨,陆今湘便沉下心开始抄写《诗集》。
老夫人待的偏堂与陆今湘所处隔间只隔着一层帷幔,不远处窗扉半掩,清风徐来,轻轻扬起素色的帷幔。
一时间,万籁俱寂,秋日悠闲。
室内余留下翻书抄书“沙沙”的声音。
不知过去多久,老夫人从书上抽回神,意识到时间流逝,刚准备问秦嬷嬷现下什么时辰了,突然想起来,陆今湘还坐在隔间抄书。
她不禁扭头看去,隔着帷幔隐隐看到她曼妙的身影,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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