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兴奋地昭示存在,这两日,陆今湘开始吃什么吐什么,孕吐反应格外强烈。
每日醒过来,对着满桌肉食,捂住嘴扭头就开始吐,直吐得酸水都要冒出来。
鱼柳若兰心疼坏了,但这是西郊林场,不比家里,饭桌上最常见的就是各种肉食,相对比水果蔬菜算是稀罕物,好在皇上终于决定启程回京,留下两个人处理娘娘庙之事,等有结果后再飞奔回京汇报。
说启程回京,光收拾也要两三日,不过这日午膳桌上多了几样新鲜玩意,光各样蔬果就有七八样,陆今湘不免惊诧,鱼柳笑盈盈地觑她脸上神色,说这是大公子天蒙蒙亮时奔赴附近城镇买来的。
陆今湘陷入沉默。
这两日一直未曾见到覃煊。
她以为他是郁闷失落到喝闷酒去了,没成想还会背地里给她带来吃食。
一时心里不知是什么情绪,这两日光顾着自个纠结,倒顾不上思考覃煊的心情,对于这个孩子她百般踌躇,若要打掉,不说国公府的人必不会同意,她也担心古代的流产药会不会损伤身体,更何况,她未必能下得了这个狠心。
但要留下,那就没办法和离了。
虽说前些日子她还在惆怅,如果将来和离就得失去如今优渥的生活,现今能顺势留下,看起来也挺不错。
但她一直没忘记,原著中覃煊那么厌恶她,厌恶到掌权后头一件事就是处理她和姑母……不过如今看来,应当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她还担心一点,古代生孩子可是一道生死关。
罢了,咸鱼躺,这些事等回京再说吧。
此后两日,虽然没见覃煊的面,膳桌上却源源不断出现他置办的东西,诸如昨晚上睡觉前心血来潮想喝的酸山楂饮子,又诸如午间小憩后醒来想念的京城棠梨膏,一时半会赶不到京城,便在附近城镇挑选的平替雪梨膏……
陆今湘捧着这些东西,胸口的恶心感总算消散不少,重新恢复吃嘛嘛香,嚼得嘎巴响。
这些时日,不少人想来拜访她,不过都被老夫人和陆夫人拦在外头,说她受伤了还精神头不好,不便被人打扰。
其中没有六公主,六公主回来后就被皇上罚禁闭了,痛斥她愚昧贪玩,不知所以,差点累及谢老和少夫人性命,皇上此次分外震怒,觉得往日都把这个女儿惯坏了,这次回京后定要多配两个教养嬷嬷,一日性子沉不下,一日就不许出宫。
如此两日后,一切收拾齐整,总算踏上回京的路途。
◎153◎
回去时, 车驾比来时还要奢华绵软。
来时匆忙,也没几个主子张罗,差不多不硌得慌就完事儿, 但回去时不同, 陆今湘已诊出怀有身孕, 自不能再随意对待,甚至应当说,前三个月孕相不稳, 能怎么小心谨慎就合该怎么小心谨慎, 若不是不方便丢下她一个人,加上路途不是很遥远, 其实老夫人更偏向陆今湘暂时留下, 等三个月孕相稳当后再出发。
最后仍旧拨出一队人马,让覃煊护着她,远远坠在大队车马后头, 不用着急, 慢慢走, 一切稳当为上。
车厢内, 陆今湘躺在铺了起码四五层棉絮和毛皮的厚实软垫上头,如果不是车马偶尔碾过石子产生的颠簸感,简直不觉得是在坎坷的土路上行驶。
陆今湘长舒一口气, 总算不用像来时那么狼狈了。
她半靠在车厢上, 跟前摆着葡萄桑葚荔枝樱桃等, 左右张望一圈,突然察觉少个人, 不由惊诧。
“关月呢?”
仔细一想, 发现近日一直没怎么看见她, 认真说,自从受伤后便没有再见过她。
若兰若娟对视一眼,脸上显出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禀。
陆今湘心里一个咯噔,坐起身,严肃盯着她们。
“说!”
鱼柳叹口气,将靠枕塞到她身后,絮叨道:“您先别着急,关月姐姐没事,她现下正在后头呢。”
后头?陆今湘没听懂她话中意思。
鱼柳便将事情因果解释一遍,原来关月愧疚当时没能救下主子,羞于面对主子,没脸在主子跟前露面,这不,现下正跟在马车后头走路,既是惩罚自己也能警醒四周。
陆今湘皱起眉头,当时的事怨不上任何人,甚至就连她自个,也不清楚怎么就头脑一热扑了上去,又关关月什么事。
她忙吩咐人将关月传唤过来,又小声呵斥鱼柳怎么不早些告诉她这件事。
鱼柳委屈:“是关月姐姐不让我说的。”
况且,她们这些下人其实都蛮懂关月姐姐,主子差点出意外,当时你没能救下主子,已经是疏忽职守,主子不说那是主子脾气好,但并不意味着你没有责任。
没一会儿,低眉搭眼的关月走了进来。
方才一路跟在车队后头,风尘仆仆,身上沾满灰尘,就算进马车前拍打清理过,发丝鬓角也一时清理不干净。
她匍匐在跟前,卑微地祈求陆今湘治她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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