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老板汇报坏消息,是打工人压力最大的时刻。?
风驰的舆论刚刚有点起色,陈星本以为自己终于能好好休一个周末,谁知坏消息接二连三传来,休假泡汤不说,还要承受这样的重压。
他战战兢兢进了池遂宁的办公室,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汇报道:“池总,目前五大银行和十二家股份制银行都不愿意给风驰提供并购贷款,财务顾问表示,若是确定不了资金来源,私有化没办法推进。另外,慈城项目工地被附近村民围了不得不停工,说是抗议污染问题,怕是要对谈好的拆迁补偿反口,现在建设已经开始了,工期每延误一天,公司都要付出巨额成本。”
陈星说完,小心翼翼去瞟池遂宁的脸色,谁知他气定神闲,点了点头:“我已经知道了。”
陈星松了口气,甚至还有些庆幸,搓着手问:“您知道了?”
看来已经有人替他承受过雷霆万钧了。?
“嗯,有人给我打过电话了。”
陈星一直到出了门还在琢磨,这是在点他汇报不及时吗?不像,不知怎的,池总这话里倒有几分炫耀的意思。
几分钟前,姚牧羊刚刚给池遂宁打了电话,说的也是这些事,也是这般苦大仇深的语气,末了还把幕后主使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是他近来听过最坏的消息,却是最令他开心的电话。
“你可真厉害。”他说。
“池遂宁,”她在电话那头攥着发尾打圈,听筒里窸窸窣窣的,混合着她迟疑的呼吸声:“值得吗?”
池遂宁笑了:“这账太难算了,我算不来,我都是凭直觉选。”
姚牧羊几乎把嘴唇咬破:“我帮你算了,亏得很。你要是……决定算了,我没有意见,本来咱俩也不知道能走到哪一天。”
池遂宁一本正经,语气凝重:“姚牧羊,你想也别想,我现在现金流很紧张,拿不出五百万给你。”
她一下子慌了神,声音险险破音:“你现在连五百万都拿不出来?这么严重吗?那,那我也可以净身出户,不过小贝壳我得带走。”
“你有算计这些的功夫,不如多做两套模拟题,今年再考不过,可别推到小贝壳头上。”
姚牧羊果然一点就着:“老子今年考不过跟你姓!”
“我觉得可以。”
“你想得美!”
她哀戚戚拨的电话,最终是气鼓鼓挂断的——比气人的功力,池遂宁近来隐隐有超越赵小山的势头。
赵小山最近倒是难得安分,连个消息都没有,和刚来京城时的咋咋唬唬截然不同。
当初她一天十几个电话,连交个水电费都要找姚牧羊过去核对表数,总觉得有人坑她,可现在若非房东无意中提起,姚牧羊甚至不知道她自己掏钱重新装修了出租屋。
事出反常必有妖,姚牧羊挂了电话,让司机送自己去了城南。
门上贴了一副红底洒金的对联——上联“山欢水笑春满地”,下联“人寿年丰喜盈门”,龙飞凤舞喜气洋洋,若非这才九月份,姚牧羊还以为要过年了。
一低头,脚下铺着新地垫,白色长绒毛根根树立,还未染尘,一看就是刚换的。
她皱着眉狠狠踩了几脚,按响了门铃。
门铃只响了一声,门就咔哒一声开了,刚开了个门缝,一股浓郁的chanel no5的香气就飘了出来。
她捂住口鼻,伸手扇了扇脸前的空气,才把门拽开:“弄得香喷喷的,你搞什么?”
门一打开,她彻底傻了眼。
赵小山穿着黑色缎面吊带裙和同色绒毛细跟凉拖,锁骨上打了两斤高光粉,长发披肩,脸上未施粉黛,偏偏涂了张大红唇——正是半老徐娘最高级别的性感。
赵小山也傻了眼:“你怎么来了?”
姚牧羊说不出话来,环视四周,墙纸和家具都换了新的,风格新中式,材质红木,正是中年成功男士的最爱。
她指着对面的黑天鹅:“赵小山,你来京城才几天,又谈恋爱了?”
赵小山拍掉她的手指,撇了撇嘴:“老娘都来了一个多月了,找乐子不是很正常?我又不是你,十年八年不开张。”
“找乐子至于把家具都换了?这一套没有几十万下不来吧,花的是他的钱还是你的钱?”
赵小山的细跟凉鞋在地上一跺:“不是他的也不是我的,是我宝贝女儿的!你既然给了我不限额信用卡,不花白不花!”
那张信用卡早就挂失补办了新的,此刻就在她钱包里放着。赵小山全然不知,可见从来没刷过卡。
姚牧羊坐在新沙发上,摸了摸红木扶手:“你向来以花男人的钱为荣,若是他给你花的钱,才不会遮遮掩掩。家里布置得局里局气的,我猜猜,你的新男朋友挣得不多,地位不低,人不大方,长得不差,对不对?”
作者有话说:
赵小山听完姚牧羊对自己交往对象的揣测,难得露出局促的神色,揪着耳坠上的流苏:“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