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
等她还完了这笔债,一定离他远远的,千万别再有任何瓜葛。
姚牧羊毕业那天,刚好也是一个夏至,和三年前池遂宁的毕业典礼一样。
她成绩一般,学术能力普通,自然配不上毕业生代表的殊荣。
看着台上的人慷慨激昂,她有些怅惘:“老子这债,怎么还了这么多年还没还完?”
身边的人倾身过来:“早就和你说过,你若是也能上台出一次那样的丑,咱俩就一笔勾销,公平公正。”
姚牧羊伸手掐了池遂宁一把:“这么点小事,我日日还,夜夜还,还嫌不够!你到底想怎样?”
池遂宁禁锢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你同意嫁给我,这就是夫妻共同债务了。”
姚牧羊一甩头,用学士帽上的穗子把他扫开:“这么庄严肃穆的场合,能不能说点正经的?说了多少次,等我研究生毕业再说。”
池遂宁叹口气,从花束里捡了枚钻戒出来,随手递给她:“看来今天用不上了,给你戴着玩吧。”
这两人坐在哪里都是焦点,周围人早就偷偷侧目,听见这一句,全都倒吸一口气,吃瓜的表情根本掩饰不住。
姚牧羊赶紧把戒指藏进掌心,因为克数太大,硌得她生疼:“大庭广众之下,你这是陷我于不义。”
“给女朋友送个毕业礼物,还要看别人脸色吗?”他冷冷瞥了看客一眼,所有人都眼观鼻鼻观心,再也不敢乱瞟。
“只是毕业礼物?”
“只是毕业礼物。”
“行,我愿意。”
姚牧羊远远盯着台上,状似不经意地戴上了戒指。然后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校园卡,放在花束上:“我毕业了,用不上,给你留个纪念吧。”
她讨厌一切仪式感,也不耐烦所有的纪念日,可是身边这个人,她喜欢得紧。
作者有话说:
番外六
平行世界(二)
如果,他们相识于再次相遇
明理楼的十九层,是一片废墟瓦砾,也是姚牧羊的秘密基地。
去找姚远峰的那天,她在这儿发呆了一整个下午。
得知赵小山把外婆送进养老院的那天,她又来了这里。
再后来,她为许澍来的次数越来越多。
他嫌她戴框架眼镜土气,要她换上隐形那天,她在这儿对着镜子摆弄了两个小时,流了半吨眼泪,才把隐形眼镜取下来。
他让她重感冒去篮球场送水,又嫌她打扮不够“上台面”的那天,她裹着羽绒服站在天台边,涕泗横流。
他要她献血挣平时表现加分,又把她丢在路边的那天,她自己买了三杯红枣味奶茶,在这里喝得一滴不剩。
今天是最后一次了,她甚至觉得有些解脱。
只是赵小山出了名的轻浮,让她无比向往恋爱能有结果,如今看来,男人果然靠不住。
她按下播放键,决心听完这个歌单里的重金属摇滚,就封心所爱。
不知是因为歌词太厌世,还是因为节奏太刚烈,她竟有些眼干,摘了一边耳机酝酿半天,才挤出一滴泪。
这滴泪摇摇晃晃地还没落下来,忽然听见墙那边咔哒一响,然后传来香烟的气味,又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人一倒霉,失恋都哭不出来。
她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土,气势汹汹走向墙那边。
穿过没有木板的门框,瞧见窗边站着一个肩宽腿长的男人,西装革履,显然不是学生。他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香烟凑到窗缝儿,烟气袅袅,也没能遮住他堪称完美的侧脸。
他肤色冷白,眉色却极浓,黑白对比出触目惊心的美感,长睫直愣愣地伸出来,在他眼下投射一片阴影,显出几分脆弱。
可他的鼻梁那么高挺,唇线有那么坚毅,根本不像会脆弱的人。
那人听见动静,转身看向她,眼神探究,似乎有些惊讶。
她更惊讶,这人的正脸比侧颜还好看。
惊讶之下
两人都当对方是入侵者,一时无话。
更尴尬的是,被烟雾一熏,挂在眼角的眼泪忽然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洇出一个水印儿。
她轻咳两声:“这位先生,室内不允许吸烟。”
左耳里的音乐还响着,没知觉声音大了几分,像极了控诉。
池遂宁掐住烟尾,反手在窗台上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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