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言是文氏的闺名。
薛静媱还是那张满是天真的包子脸,她一直都很喜欢温叶,哪怕只见过一回。
她感觉和温叶待在一起很舒服,说话也不用纠结太多。
薛静媱指了指自己对面靠窗的位置,邀功似的道:“叶姐姐,我专门给你留的!”
“她就是这性子,还望徐二夫人多包涵。”薛静娴无奈道。
温叶倒不介意和谁坐在一起,她道:“喊什么徐二夫人,叫我叶娘就好。”
薛静娴颔首,应答:“那叶娘日后就也唤我静娴吧。”
私底下是无须太规矩。
温叶坐过去,薛静媱立马给她倒了杯茶,说:“这是青梅茶,聚贤楼的特色,叶姐姐尝尝。”
坐在对面的薛静娴有些吃味道:“平时也不见你这般勤快。”
薛静媱毫无顾忌道:“那我喜欢叶姐姐嘛。”
温叶垂眸品了一口,褪去了茶本身大部分的苦涩,清香中带着青梅特有的酸甜,还不错,很适合想喝茶却又不太习惯茶涩苦的人。
就像薛静媱,在温叶来之前,她已经饮过三杯了。
“好喝吗叶姐姐?”薛静媱歪头问她。
温叶诚恳点头:“好喝。”
这青梅茶倒是给了她启发,回头她就去研究研究,弄点青梅、冰块什么的,做道青梅冰饮。
文氏也笑道:“这儿的好几道特色菜都不错。”
薛静娴看向温叶,接道:“我听淑言说,叶娘你喜欢辣口的吃食,所以就选了聚贤楼,这儿的后厨有个专擅陵城菜的厨子。”
温叶惊讶:“那我可真有口福了。”
现在还没到用午膳的时辰,桌上除一壶青梅茶,还有几道聚贤楼的点心,这时外面街上突然热闹起来。
时刻关注情况的薛静媱忙道:“快看,那个被叶姐姐在庄子上抓到的坏人!”
大家顺着她的声音,齐齐望过去,温叶直接趴在窗前,往下看。
许牧之一身囚服手脚都戴着镣铐,踉踉跄跄走在一群犯人中间,被流放岷州的犯人不止他一个,但能弄得举城皆知的,也就他了。
文氏瞧了,气愤道:“我听说那邓氏至今还未痊愈,身子虚得很,这姓许的居然能下得了如此狠手。”
薛静媱问:“那、那邓氏以后还留在盛京吗?”
文氏道:“应该不会,她父母从宛城过来,就是为了接她和她女儿回宛城。”
这些都是文氏从自家婆婆那听到的,一天听几回,她想不记住都难。
薛静媱小声叹道:“回宛城也好,省得在盛京被人指点议论,明明她是最无辜的那个。”
薛静娴不动声色瞟了一眼温叶,见她神色如常,心底突然有些拿不住,她斟酌道:“是啊,邓家为了他科考,听说都要打算将在宛城的绸缎生意转到盛京来,都知道在这盛京城里做生意不容易,邓家此举等同于是重头开始,他竟然如此不知足。”
温叶点头认同:“是啊,虎毒还不食子呢,真是畜生。”
薛静娴仔细观她神色,见她对自己方才的话无一丝迟疑,薛静娴心底终于确定,看来她确实不知道内情。
也是,听说徐家二爷铁面无私,想来不会同妻子聊此等密情。
其实薛静娴也是受父亲所托。
不久前,薛父从京兆尹王升那得知,是徐月嘉率先下令不许将和薛家有关的传言流露出去,如今明面上他不好去和徐月嘉道谢。
得知大女儿同徐月嘉的妻子一起去郊外踏过春,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场面。
只不过温叶不知晓此事,薛静娴也不好再深讲,只能换套说辞了。
犯人的身影渐远,热闹散去,温叶随手关上窗,对面的薛静媱恋恋不舍地收回脑袋。
这时薛静娴拿出一支适合孩子启蒙用的兔毛笔,道:“叶娘,你家宣哥儿也该启蒙了吧?这是我父亲买给他外孙的,是一对,我选了一支,你拿回去给宣哥儿蘸墨画画用。”
兔毛笔不是稀罕玩意,不过薛静娴手里的这只是按一对卖的青玉兔毛笔,笔柱是用青玉做的。
温叶没立刻接,而是道:“这笔是一对的,就这样拆开了不太好吧?”
薛静娴的意思她懂,不过温叶并不打算‘明白’她此举真正的含义。
薛静娴解释道:“一支笔而已,我今日出门随手拿的,我还怕你会嫌弃呢。”
温叶笑道:“既然如此,回去我就告诉他,这是他静娴姨母送他的。”
想来徐玉宣会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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