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翎笑着看了片刻,走到应之槐身边,轻声说:“你不写吗?”
应之槐说:“当然不!我有什么可写的!”
姜翎微笑不语,垂眸看她腰上的挂的剑:“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她知道贺尧的剑叫愚我,穆篱的剑叫斩夜,甚至知道谈子真那十二把剑的怪名,可唯独,在后世未曾见过应之槐持剑,在这幻境亦不曾听她唤过剑名。
五长老穆篱的剑已经拔不出来,但他还是随身携带斩夜,那应之槐呢?这位天才修士的本命宝剑,不该寂寂无名才对。
应之槐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剑,说:“我不喜欢它原本的名字,你要是想叫,可以叫她摘月。”
姜翎稍愣:“摘月?是根据易修阳的踏月剑取的名字吗?”
“当然不是。”应之槐笑道,“是我跟贺尧打的赌。我说天外有天,九州之外必有大千世界,就连月亮,也未必遥不可及。早晚有一天,我能把它摘下来!”
姜翎流露出诧异的神色,可应之槐仰头望着落日余晖,却笑得分外畅快,冰冷的神色被消融,只剩下柔和与期望。
……
几人回到院子时,贺尧他们仍未归来。
夜幕落下,月上梢头,清辉洒满庭院。
苏御拿着壶酒,跟在穆篱身后喊:“我这有壶好酒,你喝不喝?”
“苏御你别跟着我!”
穆篱大步往前走,头也不回,双手紧紧攥着仙剑。
“我今天一定要把这个剑招琢磨出来!”
苏御叹了口气,只好摇头转身。孟蕉在一旁抱胸而立,挑眉道:“他都这样了,你干嘛还喜欢他?”
“有什么关系?”苏御摊手,满不在乎地笑道,“我就喜欢他这样。”
说罢,她便揽住孟蕉的胳膊,笑嘻嘻地说:“走走走,咱们喝酒去!我最最喜欢的罗浮春,一壶值千金,你就不想尝尝?”
孟蕉无奈被她拖着走:“你知道的,我酒量很差。”
“多喝几杯就好了。”苏御勾住她的肩膀,“今天难得放松,咱们不如喝个痛快!”
姜翎坐在桌旁,看着他们或静或闹,目光温柔专注,好像要把他们每个人的样子都记在心里。
深夜时分,苏御和孟蕉已经醉倒,被应之槐一手一个提进屋子,其余人也各回房间。
也直到这时,贺尧三人才乘着月色,姗姗归来。
还在院子里等待的姜翎立刻起身,跟着他们走进房间,观察着几人沉重的表情,不由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发生。”谢温韦叹道,“一点魔族的影子都没找到。”
姜翎皱眉:“我们在虚川秘境见到的魔族,明明奇形怪状,分外可怖,而且魔气肆虐,很好辨认。”
“因为那是七百年前。”莫齐轩终于开口,“现在的魔族,已经与九州同化。”
姜翎说:“那也不至于一点踪迹都探测不到。”
贺尧说:“我能感知到有不对的对方,甚至我很明确地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监视我们。但我有的也仅是感觉,而不是证据。”
莫齐轩不说话了。
因为他忽然想到,在滦山镇遇到的情况。
姜翎敏锐地问:“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据我所知,魔族或许可以……”他斟酌了一下用词,缓缓地说:“夺舍他人。”
姜翎眉头皱得更深:“你是说,其实你们已经遇见过魔族,只是没认出来?”
说完又自顾自摇头:“可如果只是普通的魔族,那应该可能通过内视玉府,看出不同。”
毕竟在滦山镇时,她就是这么做的。
“如果不是普通魔族呢?”莫齐轩沉沉地道,“当初那个叫牧川的家伙,不就能变得和普通修士一模一样?”
贺尧说:“魔,已经有七百年没有出现过了。”
姜翎喃喃:“所以他们一旦出现,就不会只派些小喽啰。”
贺尧平静地道:“我曾师父讲过,如果连我这种合体期的修士都完全辨认不出,那这个魔族,大概率在十殿阎罗级别。”
谢温韦诧异:“原来你知道这么多。”
贺尧淡笑道:“纵使九州对天魔族讳莫如深,也不至于连我这个太初剑宗的首席弟子都一无所知。”
莫齐轩说:“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夺舍需要非常严苛的条件,至少几百年前是如此。所以,他们才没能大规模夺舍九州修士,而是采取了剖灵根化为己用的方式。”贺尧说,“尤其像我们这种修为较高的修士,被夺舍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姜翎说:“那么我们要做的,就是及时找出城里被夺舍的修士,然后阻挡更多的修士死亡?”
贺尧说:“合理当是如此。除非……”
姜翎刚落下的心又提起来。
“除非他,他们派出这么多厉害的魔族,是为了更重要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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