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重算吧。”
他们重算了三四遍,终于把大致的花销算出来,眼看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银子全要砸进去,裘虎的兄弟们有些急眼,“虎哥,咱们真要这么干?”
裘虎摸着最后五十两银子,狠狠心,咬牙道:“干!”
第二天一早谭石头看见卢栩,心情就十分复杂了。
甚至有点后悔不该把卢栩引荐给裘虎。
谁也没想到,卢栩张张嘴,他们买地的钱,盖房的钱,往家里送的钱,全没了。
他们可是对卖杂货毫无信心的。
要是能卖,梁树宝梁山宝也不至于去堵着卢栩硬卖。
卢栩不知道谭石头在想什么,只当他还因为裘虎和自己结拜酸着。
他上了船,安慰起谭石头:“虎哥虽说没和你结拜,但他心里肯定是把你当弟弟的,就是因为和你们亲厚,才不需要多此一举。”
谭石头怔了怔,有道理!“那可不是么,我从小就跟着虎哥跑。”
卢栩哄高兴了他,又觉得好像没全然哄好。
待他到了裘家兄弟住的大院子里看见梁家两兄弟,很好,和谭石头表情都一模一样——恨不该当初。
卢栩纳闷,一晚没见,他是哪里得罪了他的小伙伴们?
好在裘虎对他热情如旧,打消了卢栩“一夜之间裘家被宋六下降头策反”的互猜。
卢栩将那张写满了字的“预算”拿出来,没怎么寒暄就切入正题和裘虎在院子里念起来。
赶紧念完,他还得去早市摆摊呢!
卢栩先念要买什么东西,越念,裘虎的兄弟们表情越凝重,只是他面对裘虎,背对他们,没有瞧见。
待念起起初需要买多少量,多少钱,他们的表情渐渐转为震惊。
连裘虎都不由有些呆住。
他让卢栩再念了一遍总数。
卢栩又念一遍,“总计五百二十两银子。”
莫非裘虎拿不出这么多钱?
他飞快往裘家的大院子扫视一遍。
裘家兄弟能吃苦,住处也不十分讲究,只是个挺大的院子,全是土坯的屋子,每间都是大通铺,十来个人住一间。听说这院子还是租的。
院子里堆放着他们干活用的东西,扁担,筐篓……还有昨日谭石头送货用的小推车。
南墙边挂着两根晾衣绳,上面挂的衣服都是麻布的。
靠墙还晒着一排草鞋。
他们日子过得也十分寒酸。
卢栩挠挠头,“货品种类已经不能再少了,太少,就不全,别人老在咱们这儿买不全,还得到镇上县里,那咱们优势可就没了。不然,再缩小些范围,只挑选两三个镇子卖卖看……”
裘虎一拍腿,“不,就按你说的卖!再扩大些也无妨!”
其他人也激动了,“五百两就够了?”
卢栩:“……”
听听,什么意思?五百两银子不是钱么,瞧不起五百两么?
是他格局小了,以为他们住破房子没钱。
你们是这能省啊!
他不知道,五百两他们也是嫌多的,但有裘虎昨晚算的一千多两做铺垫,他们觉得五百两太省了!
谭石头眉开眼笑,对着那张纸左瞧右瞧,“栩哥你竟然识字!”
卢栩谦虚:“我邻居家兄弟昨晚才教的。”
谭石头:“那也厉害!我们村没一个人识字!”
其他人:“对对对,我们都不识字!”
卢栩:“……”
他不明白,不识字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么,为什么他们一改刚才,都笑得如此灿烂?
刚刚一副后悔了认识他的三个小伙伴,这会儿正以“我眼光就是好你果真是他娘人才”的自豪表情盯着他。
卢栩不懂,但他大为震惊,这,就是读书的力量吗?!
裘虎凭记忆盯着那张纸细瞧,对卢栩道:“我琢磨了一夜,你提那个往村中送货的方式是个好办法,咱们兄弟不擅说话,干不好那八面玲珑的货郎。”
卢栩点头,心道,这不是怕你们没钱么?
做批发可比零售占本金。
卢栩:“既然咱们有本钱,不妨再多选几个村子做试点。我看,就选十个,待挣出一份开店的钱,便再开一个新的。”
裘虎点头。
卢栩看裘家兄弟们,“这就要麻烦各位兄弟多打听了,最好是挑富裕些,民风好的村子,若无合适可信任的人家,就先紧着在村中势单力薄,又为人和善的人家。咱们是外乡人,最好不和恶霸地痞打交道,省得给了货,却收不回钱来。”
众人:“这你放心,没人敢赊咱们的账。”
那倒也是,连船帮都不欠他们工钱。
卢栩还是嘱咐:“做买卖和气生财,若是天天四处追账要债,也不好。”
裘虎:“正是如此,咱们是为了站稳脚过日子,不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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