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栩拍桌子骂道:“忍他大爷!”
裘家和船帮开战。
这次两边默契地学聪明了,跑到河对岸激情对线,等官兵乘船过来,双方纷纷作鸟兽散。
头一次,不分胜负,第二次,船撞船,裘家船小,但人剽悍,落水了硬拖着把船帮船掀翻,沉船把河堵了两天,县尉把宋三、梁树宝叫过去破口大骂,官府出人压着两家去捞船,两家收敛。
每天在码头巡视的官兵都增加了两倍。
向来行事低调的县尉都每天来巡视一遍。
眼看事态平息,不想某天傍晚两拨人莫名在观阳大街上爆发遭遇战。
船帮七八十人围殴裘家二十多人,本想打完就跑,在官兵赶到前跑完,不想裘家人被打个措手不及还能以少胜多,反把船帮打翻。船帮也急了眼,招呼小弟喊人,裘家也不甘示弱,结果人越聚越多,整条街陷入混战。
县尉正在码头巡视,得知消息怒火冲天,他万万没想到这两波混混狗胆包天,敢在县衙临街械斗不散。
怒极的县尉先带了全县的官兵、衙役堵到街两边,不管是谁上去先是一顿乱棍毒打,敢反抗的一律格杀。
好在两边打红了眼理智尚存,看到官兵赶紧停手投降。
这次县尉、县令动了大怒,当天闹事的,不管是船帮、裘家还是看热闹的,通通押入大牢。
卢栩正在家中熟睡,谭石头半夜翻城墙赶到他家找他出主意帮忙。
卢栩听到宋三、梁山宝已经连夜被抓进了大牢,人都懵了。
谭石头:“别发呆了,山宝哥还有几个管事的叔伯哥哥都下大牢了,你快拿个主意啊!”
卢栩:“……”
他能有个屁的主意。
站在院门外,夜风吹得他心都是哇凉哇凉的。
卢栩揉着额头叫谭石头跟他一起去找颜君齐,“咱们一共被抓了多少人?”
谭石头:“大概……四五十人?”
卢栩:“大概?”
谭石头:“能大概就不错了!你看看我这脸,要不是我反应快看见官兵赶紧翻墙躲进别人家里,我这会儿也下了大牢了!”
原来打架的还有你!
“我不是说绝对不能在有官兵的地方打吗?”
“是船帮先动手的,带头的就是宋六那个狗东西!”
“宋六没去服役?”
“他让他爹替他了!”
卢栩就无语,什么大孝子!
“船帮呢,抓了多少?”
一提这谭石头来劲了:“光小弟就快两百人,宋三、宋六那帮子头目,全抓了!”
卢栩呆了呆,眼睛唰地亮了,宋六,真大孝子啊!
果然只要对手比他们惨,就不会觉得自己惨!
卢栩人精神了,健步如飞地跑到颜君齐窗边敲窗户。
三个人蹲在颜君齐家院外想主意,卢栩还有闲心胡猜:“也不知道一下子这么多人,牢里有没有地方住。”
谭石头:“咱家兄弟们吃苦惯了自然不怕,也不知道宋三爷他们养尊处优的,住不住得惯。”
俩人对视一眼,嘿嘿直笑。
颜君齐:“……”
以这两人之乐观,根本没必要大半夜把他叫起来想主意。
卢栩问:“君齐,你说咱们能把人捞出来吗?”
颜君齐断然道:“不能。”
谭石头急了:“为什么?是船帮先动的手,咱们好些人还伤着呢!”
卢栩却是想明白了。
上次进县衙他就看出来了,他们这位县令是位清官,脾气也好,对治下管理并不严格,只要他们不闹到明面,不论是船帮独大,还是船帮争锋,他都视而不见。
但不动手不见得不想动手,不然也不会强行不许买替,借朝廷征兵把船帮和裘家通通削弱了。
搞不好,县令大人正等着他们掐起来好把两家一起抓了好好教训呢,宋三八成也明白,所以两边默契地躲着官差衙役,也从不敢在观阳县城动手,就宋六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傻缺,非往枪口撞。
卢栩悻悻骂道:“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谭石头:“???”
颜君齐莞尔:“眼下对我们不利,对船帮更不利,对船帮不利,就是对我们有利了,说不定,以后你还要好好谢谢他。”
卢栩皱眉,“你是说……?”
颜君齐点头,“对。”
谭石头:“……?”
说什么?他聋了?他怎么就没听明白?
卢栩:“我懂了!”
谭石头:“我没懂!”
卢栩:“君齐的意思是原先咱们不如船帮势大,吃亏的是咱们,但眼下宋六那傻逼这么一搞,船帮的头目们,尤其是宋三被抓进去了,一时半会儿又放不出来,船帮群龙无首,形势已经逆转了!”
谭石头:“咱们头头也被抓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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