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石头咬着包子忙得跟个陀螺一样,百忙中还杀进卖布的摊子买了八尺鹅黄色的布,跑去找裘燕献宝。
昨晚黑乎乎的他都没看清还有这颜色的,早知道就整匹扣下,让裘燕慢慢挑了。
裘燕拿着那块布有点不好意思,看着热闹的人群还有点心动,她知道谭石头他们偷偷藏了东西,可大家都在抢购,她也想参与。
她踌躇一阵儿,瞧见了相熟的姑娘,把篮子塞给谭石头,也随她们杀入抢购大军。
唯一辛苦的,就是路上拉车兼保镖,到了还要转行当货郎的观阳人。
他们崩溃的面临四是四,十是十,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的同类问题,明明大家说的都是官话,可他们却饱受来自五湖四海的军户们说的各种各样的方言腔调冲击,深刻认识到普及正确官话的重要性。
临近中午,报信的两个小兵领着一队人进了军营,裘虎和张百户看见马上的黑着脸的曹参军,连忙站起来。
尤其是散漫乱晃,边走还边瞧别人买了什么的张百户,一口就将他儿子才给的糖吞进肚子里了。
“大人!”
“大人。”
曹参军在马背上扫视一圈热闹的校场,见装粮的车都摆放在一处,原封未动,总算露出几分满意的神色。
这时他才下马,大步流星地进了校场,看看左边的裘虎,右边的张百户,还有没穿军装的陈连。
陈连见曹参军朝他望来了,赶忙上前又喊了声“大人。”
“你不是……”
“末将陈连。”
“我记得你,你不跟着你们将军剿匪,怎么跑北境来了?”
“呃,”陈连尴尬,心说这从哪儿解释?说来话长啊,“督军大人让我护送商队过来。”
“督军?贺大人?”
“正是。”
曹参军有些莫名其妙,却也没多问。
他转头问张百户:“这都一个行商拉来的?”
“是。”
“他怎么不去大营那边,把东西都拉你们这儿来了?”他语气蓦然一寒,“不是人家不认得路,被你们半道截来的吧?”
“不是不是!”张百户连忙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位行商是裘百户的义兄弟,就是奔着义山村来的。”
“哦?”曹参军诧异。
裘虎:“回大人,来的正是我义兄弟。”
曹参军沉吟片刻,裘虎虽原先不是他们军的,但行事光明磊落,又粗中有细,勇武异常,很对他脾气,曹参军:“人呢,带我见见他。”
裘虎:“是。”
裘虎往人群中扫一圈,见卢栩正在最远的瓷器摊上,他喊了几声卢栩也没听见,曹参军摆手,让裘虎带他过去,正好粮车也在那儿,他要看看粮食。
他们俩一走,落后几步的张百户和陈连一人一边逮住报信的小兵,低声喝问,“你们俩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去给沈千户报信,你们怎么把这活阎王招来了?”
俩小兵都快哭了,“沈大人不在营中,曹大人正巧巡营路过,瞧见我们俩就把我们叫过去问话了,我们不敢不说啊!”
张百户心烦地摆摆手,心想完蛋,沈千户和他是同乡,肯定照顾他,换这位活阎王来,他们八成留不下多少粮食了。
他默默哀叹,苦着脸往前走。
曹参军、裘虎已经到了瓷器摊边。
有一摞碗上下都磕了角,卢栩正打折卖,有人想不拆直接买走,谭石头不卖。
谭石头:“中间又没坏!缺角的才对半卖,好的还是原价!”
“那也太贵了!”
看车的伙计道:“从观阳运过来呢,这么沉,我们五个人才拉动这一车碗,再便宜就亏了。”
顾客:“亏不了的,我们老家一个这样的碗才几文钱。”
卢栩听乐了,“那你回家买?”
顾客一拍手,“这不是远么!”
卢栩:“我家也远啊。”
顾客:“你再给我便宜点,你瞧这个碗不圆。”
卢栩:“不圆的你放下,我拿回去自己用。”
顾客:“你留这么多碗做什么,便宜三文,行不行,便宜三文我再买五个!”
卢栩:“大爷差不多了,我都给你便宜过三文了,你非说那个花纹不好看也是毛病,我们没法卖了,你嫌不好看挑那些好看的嘛!”
顾客:“好看的不是贵吗?”
曹参军见他忙着,没让裘虎喊他,自己先去看粮食了。
张百户钻进人群拽卢栩,“兄弟、兄弟!快别说那个碗了,参军大人来了!”
卢栩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瞧见裘虎前面一身军甲正靠在车边解粮食口袋的曹参军。
他把碗放下,边往外走边嘱咐谭石头:“就这个价!”
顾客:“你这小伙子怎么这么轴呢,哎,给我装五个吧,我能挑挑吧?”
谭石头也很绝望:“挑,挑,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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