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到天黑,卢栩饿得前胸贴后背,要关门了店里还有要采买东西的客人。
卢栩先关了门,给店里最后几人结完账,拉过板凳坐下休息。
卢轩正带人在后面收拾库房,见前面关门了,也将库房锁了,叫卢栩回客栈吃饭。
卢栩扒了几口饭,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屋子里贴的对联?”
卢轩含着筷子细想,“对联?”
卢栩:“不是县里,是村子里!”
卢轩想了想,“有印象。”
卢栩一笑,他就知道卢轩记性比他好,“你把那副对联写出来。”
卢轩:“……???”
他放下筷子,要伸手摸卢栩额头。
卢栩闪开,嫌弃道:“干什么你?”
卢轩:“我还要问你呢!快一年了,我能记得吗?你看几次,我看几次,你都不记得我能记得?”
卢栩:“……”
卢轩拿起筷子继续吃饭:“你屋里的跟画似的,我哪认识?我认的字还没你多呢。”
卢栩恨其不争:“你就不能多认点儿?”
卢轩也怒了:“你当人人是颜书郎呀?你回去问问他不就完了?”
卢栩:“……”
他又不是没问过。
对呀,他问了,君齐为什么不说呢?
卢栩举着筷子陷入沉思。
卢轩咕哝一句,“好好的你想对联做什么?”
难不成是看到附近的文玩铺子想起颜书郎了?
卢轩搞不懂,他用指节敲敲桌子,“回神了,大哥你先想想我这铺子,你觉得在咱们自己在青龙城开杂货铺怎么样?”
提起杂货铺,卢栩脑子又开始嗡嗡蹦数学题,他怨念:“你怎么开起杂货铺了?”
按他的计划,这些东西运到青龙城找几个大客户批发甩货完事,何必辛辛苦苦搞零售?
卢轩却不以为然:“我看了,青龙城缺这些,连碗筷价格都比观阳高一大截,整车卖给货商他们不愿意出价,青龙城这些大商户跟商量好了似的,低价卖给他们还不如零卖呢。”
卢栩琢磨,看来青龙城的商贸垄断性也很严重啊,他叹气:“可咱们眼下缺人手,你开店,谁管?”
卢轩:“雇人就行了。”
卢栩:“雇谁?”
卢轩:“久生啊。”
卢栩:“谁?”
卢轩不可思议道:“卢久生!你记得对联不记得久生?”
卢栩恼羞成怒想揍人:“我记得!……你回去不怕挨打,你就让久生留下。”
卢轩哼一声:“我要是告诉秋云嫂子久生在这儿做掌柜,她得给我磕头,搞不好还要抱着孩子来找久生呢。”
卢栩想想,还真有可能。
卢久生虽然姓卢,却不是卢栩他们的同族。
他家孩子多,兄弟姐妹加一起足有十一个,前头的孩子还宝贝,到后面就不值钱了,他爹给他起名字,都是瞎凑合一个久生——生他的时候,时间特别久。
十一个孩子里,他年纪最小,岁数比他大侄子都小几岁。前面哥哥姐姐早成家了,兄弟们闹分家时,他才八岁,一个八岁的小屁孩,在家还不受重视,自然钱和田全没他的份儿。
他爹娘带着他在几兄弟家轮流住,开始还行,到他哥哥家孩子也多起来,就人人嫌他累赘了。
等他要成亲,娘没了,爹也糊涂了,压根不记得有他。
没人替他说话撑腰,哥哥嫂嫂自然不愿意给他好好张罗。
房子没有,田也不多,附近村子的姑娘也没人愿意往他家说。
最后说的人家也是邻镇小村的穷户。
小夫妻俩成婚,住的还是他大哥家不要的破屋子,又漏风又漏雨的,墙也早被蛇鼠蛀了洞。他媳妇在家收拾屋子还差点儿被蛇咬了。
最后,还是里正看不过去,替他向他那些哥哥要了一圈钱,又从卢家祠堂给他拿了些钱,让他重新盖个房子。
卢久生也没敢盖大房子,夫妻俩没雇人,自己在村边盖了两间茅草屋,自己开荒种地,农闲夫妻俩都给人做短工,如今养着两个孩子,日子也还过得去。
卢栩买了山雇人上山砍树的时候,他家就是最早报名的。
卢栩这次招人,卢久生也是第一批报名的,他想多赚点儿钱,翻盖房子,让孩子住得宽敞些。
卢栩想了想,还是得叫卢久生过来谈谈。
背井离乡在外,可是很辛苦的。
尤其他还没什么做生意的经验,一定会遇到各种各样想不到的难处,受了委屈都没人可说。
卢久生比卢栩、卢轩大七八岁,瞧着却像三十好几,人也有些木讷。
卢栩呼口气,将可能会遇到的困难麻烦一项项说给卢久生。
青龙城不比观阳,势利盘根复杂,不是一个小县城能比的。
若是在登州,在观阳,卢栩肯定敢让他们随便来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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