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不知道他身份的朋友感觉非常新鲜,他很喜欢,可是卢舟対他这么信任,什么都跟他说,又让他觉得骗朋友有些过意不去。
姜濯只好岔开话题,提议道:“不然每日下午你来找我吧!姑丈教我时,我们一起听,我姑丈学识很渊博。”
考上过状元的那种渊博!
卢舟:“啊?”
姜濯:“颜传胪只有下衙和休沐时才能教你,你白天没什么事,不如来找我吧,我们一起学!”
卢舟攥着筷子想了想:“贺叔叔愿意教我吗?”
姜濯:“只是旁听无碍的,你就当是陪我玩好了!”
卢舟想想,点头,“嗯!”
他不打扰阿濯上课,就在旁边安静的旁听,绝不招人厌烦。
从前他听到过一次贺承业给姜濯上课,同样的典籍,他旁征博引,深入浅出,比县学的先生讲的好许多。
贺叔叔対经典的拆解和理解,比君齐哥哥还厉害!
卢舟眼睛亮晶晶的,他上午在家中自学,遇到了难题就攒下来下午请教贺叔叔,晚上请教君齐哥哥。
打定了主意,卢舟心情充实明媚,感激道:“谢谢你,阿濯,我,我每日给你带点心吃吧!”
姜濯:“好呀!”
半个时辰后。
贺承业:“……”
看着乖乖坐在姜濯旁边,又乖巧又忐忑的卢舟,他有点儿发怔。
姜濯摆出了皇孙架子,就是要卢舟给他当伴读,可卢舟全然不知道当姜濯的伴读是什么意思,只为能蹭课又高兴又忐忑,向贺承业表达了一番他绝対不捣乱不打扰他们上课,让他在墙边有个座位就行了,站着也可以的。
贺承业无奈叹息。
他是不讨厌卢舟的,一个懂事、认真又好学的小孩,很难招人讨厌。
他听姜濯说过卢舟还没考上童生,也试过卢舟几次学问,觉得这小孩学问其实很扎实,只是缺些技巧。
只是姜濯的伴读,是要陛下、太子知晓传召的。
京城多少贵族子弟打破头也当不了……
他头痛地揉揉额角。
卢舟以为贺承业不喜欢他来,神色暗了暗,懂事道:“没关系的,若是不方便,就算了。”
可他还是有点儿不甘心,问道:“阿濯休息时我能来找他吗?若……若遇到您,我有不明白的问题可以向您请教吗?”
贺承业:“……”
罢了。
教就教吧,他和卢栩也相识一场,卢栩在商路上的茶棚至今还在给骁骑军分账,提点他弟弟,也是应当的。
“你愿意来便来吧,不过我不算正式教你,你也不算阿濯的伴读,我不会给你布置课业,我给阿濯讲什么你也只能听什么。”
卢舟点头。
贺承业语气稍缓,“若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课下问我。”
卢舟用力点点头,扭头朝姜濯笑。
贺承业长叹口气,“我不按书院的方式上课,你也无需行拜师礼,只管每日下午来学便是。”
卢舟还是认认真真行了一个敬师礼,“谢谢先生。”
贺承业叫下人另外搬来一套桌椅,叫卢舟去姜濯后面稍远的地方坐着,不让他们俩凑在一起。
姜濯性格活泼,本就不喜欢枯燥无聊的东西,若旁边有个能说话陪玩的,还不翻了天。
果然他才去换了身衣服的功夫,姜濯已经跑去卢舟旁边坐了。
两人很高兴的凑在一起,正在分享前些日子他给姜濯列的书单。
“这两本太贵了,阿濯你能借我抄抄吗?”卢舟指着其中两册。
他在京城比较大的书铺见到过,一本就要五两银子,他们家刚买完宅子,钱不多了,不能乱花钱。
姜濯:“抄?那多慢,我送你便是了。”
卢舟摇头:“太贵了,我抄一遍还能记得牢一些,这一本要五两银子,阿濯你也不能浪费的。”
姜濯:“……好。”
待贺承业回来,俩小孩已经交流了好一会儿这本多少钱,那本多少钱,这本观阳没有,那本隆兴没有,这本是在哪个城见到了,当时没舍得买……
坐拥大岐最大的藏书阁,一辈子有看不完的书的姜濯,深深的震撼着。
震撼于他天天能看到的藏书阁究竟值多少钱。
震撼于边缘郡县书籍之匮乏。
他忍不住不停向卢舟询问:“这本没有吗?你们州府也没有吗?”
卢舟摇头,很肯定道:“没有的,我只听先生提起过,君齐哥想看,哥哥还在朔州青龙城找过,也没找到。”
姜濯盯着书房满架的书,呆呆的想,他们大岐,真的很贫困吗?为什么连一本小小的书都不是人人能看到呢?
贺承业看在眼里,忽然觉得也许给他找卢舟这样一个伴读,其实不错。
姜濯听着卢舟讲他们县学的书院多么多么好,若没县学书院读书多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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