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感知都被无限放大,他真切感知到锋利的剑刃穿透他的皮肤,毫不犹豫地刺进他的肋骨,坚硬的骨头几乎一瞬间就被割开,来不及哭喊血液就从伤口处涌出,他的心头血缓慢的流失。
意识从身体里抽离,芈清在脑海里不断呢喃着“大人大人……”
他听到无数的冤魂在他的胸腔里咆哮,其中女人的哭泣声最为明显,他想那个人是他被吃掉的母亲吧,随后逐渐失去意识,模糊之间看到熟悉的身影朝着这边跑来。
鬼河外村庄内,封雀三人来到医师曾经的药铺之中,他们在药铺里翻找着怪异点,但是街道上忽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快步走出药铺望去,街道上的场景简直可怖,一个个村民都倒在地上扭曲咆哮着,身体以极快的速度发生异变,血红色的皮肤与外溅的鲜血几乎成为了村庄之内的主色调。
“怎么会突然这样?”封雀小声惊呼着,他想要近距离看去却被闵行拦住去路。
闵行蹙眉摇头:“别过去,他们和出现在街道的怪物似乎还不一样。”
“确实,”冥黎也认同闵行的观点,而且他发现其他地方的不对劲,“你们看,那些刻在各种地方的印记都开始发亮了。”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先观察一下,不要暴露自身再说。”
冥黎谨慎地提议两人的同意,但短暂时间过去街道上的怪物居然化成血水,惨叫声响彻整个村庄上空。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三人心里同时升起一个猜想:“是献祭阵法所为。”
寻着印记找寻阵法的起始点,果然在村庄中心的石碑上发现了代表开始的阵眼。
封雀大着胆子将手放上去感知,刺骨的冷意猝不及防地穿透他的手臂,他颤抖着手掌表情凝重道:“那个家伙在里面放入了自己的血液,从一开始他就想要的是全村人的性命。”
“鬼河之人的血液会污染其他种族,村民都以为是药味作祟,其实是从医师到来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被污染了。”冥黎一改往日笑容,他担忧的望向鬼河的方向。
闵行也是如此,他叹气:“但愿鬼王大人能安全回来吧。”
鬼河内,姗姗来迟的祁盛风长剑刺穿戚影的心口,他的全身都止不住的战栗,心口的印记无时无刻不在灼烧着他。
他意识到事情不对,锋利的剑刃在戚影身体里并未感知到心脏的存在,他急忙拔出。
眼看着戚影失去气息倒在地上消散才终于按耐不住喉咙里连续上升的血液,虚弱地跪倒在地咳血,他强撑着站起身走到芈清身边,把早就已经没有体温的躯体揽在怀里。
“芈清……”
祁盛风嘴唇微张便有血液流淌而出,他小心擦拭着掉落在爱人身上的血迹,嘴里着魔似得呢喃呼唤着。
但空旷四野安静到没有任何事物回应他的呼唤。
愧疚与伤心并没有夺走他的全部理智,他看着芈清心口还隐隐若显的印记,想起带来的残魂,以芈清如今的身体状态接受的可能性寥寥无几,但怀抱着芈清冰冷的身体,祁盛风再无其他办法。
他将残魂慢慢推进芈清的身体里,心里祈祷着能够唤醒他可怜的爱人。
滑落的泪水逐渐打湿芈清的脸庞,芈清感觉到脸颊上的温热迷迷糊糊醒来。
“芈清,你昨晚在旅馆睡得不好吗?”青凌的面容出现在他的面前。
芈清感觉心里怪怪地又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他耳边隐约听到陌生又熟悉的哭声,那样的不真实,他选择忽略回答道:“父亲,我昨晚睡得还不错。”
“那就好,今天就要进入主城了。”
“我明白了。”
现在的鬼王祁沉在七天前给鬼河领导者,也就是他的父亲青凌传信有要事商议,所以他们才会出现在主城附近的旅馆内。
“听说是鬼王之子祁盛风过来接应我们,你行事要小心谨慎一些。”在主城门口青凌不忘记叮嘱芈清。
芈清点头答应着就见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前行,一个身穿白衣的高大男子从车上下来径直向他们走来。
出于习惯芈清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男子的全貌,俊秀英朗的脸上带着不属于年轻人的成熟稳重,浓密的黑发部分在头顶成冠用一支玉簪别着,金棕色的眼眸中带着容易揣测的喜悦。
“在下祁盛风,奉父亲的命令在此处迎接两位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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