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唐家每年都会办几次,他几乎能从宾客的交谈里,记住九成人。
唐弃也带他见过许多狐朋狗友,那些人会用纸币点燃雪茄,会拉上一群小模特上私人游艇,开到公海上偷偷磕药。
但不管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还是纨绔子弟,都和眼前这个男人不同。
他的身上有看不见的矜贵,声音也格外疏离。
沈厌像个人型探测器,定在原地扫描着陌生的背影,对方恰在此时转身对上他探究的目光。
筒灯打下暖光,照出一张如同雕塑的面容。轮廓是清晰的,阴影落进深邃的眼窝,鼻梁挺起干净的线条,光暗分明,冷峻异常。
那是张和声音匹配的脸。
沈厌注视着他,眼底尽是冷漠,男人也是。
目光并没有停留在他身上,沈厌恍惚间从中看见一抹厌恶,他却没想通厌恶的来源。
“过来。”唐弃已经招着手走过来,强行揽上他的肩,举着酒杯指向男人。“这可是顾爷爷家的独苗,你没见过,赶紧叫哥。”
说完,紧了紧胳膊,高脚杯抵上了沈厌唇边,把红酒灌了进去。
咳,咳……
沈厌被呛得咳起来,额角的青色血管凸起,整张脸都憋红了。
他是恨的,恨自己养在富贵人家九年,依旧还是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唐弃喜欢打拳,更喜欢打架,看上去虽然不是十分健壮,却仍有着他无法抗衡的体魄。
唐弃摊开手,高脚杯倒垂指间,残余的红色酒液落下,像一滴血。
一场无聊又拙劣的恶作剧,让他无比享受,不以为然地笑着转过头。
“我们家老幺,没见过吧?随我妈姓,叫沈厌。”唐弃勾着沈厌后脖颈,往男人跟前拱了拱,“赶紧叫人。”
“哥……哥哥。咳,咳。”
沈厌知道这男人是谁了,唐家世交,顾氏英国区域负责人顾引楼。
唐、顾、陆三家是世交,具体家族渊源沈厌不得而知,而顾引楼的名字常在各家长辈的聊天中出现。
是个有天赋又勤勉,少年老成的小辈。
在唐家叱咤国内房地产业时,顾引楼已在英国,为顾家打开了电子科技市场。
而他今年才二十六岁。
沈厌忽略了方才的厌恶,在得知男人身份后,眼里闪出了点崇拜。
那是他穷其一生也无法企及的高度。
“嗯。”
顾引楼微微颔首,深抿的薄唇都没有更改一点弧度,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回应。
他捕捉到某种仰慕,眉头不易察觉的动了动,无视了才到他肩膀高的少年,朝天井下望去。“宴厅那边该开始了。”
说完,转身朝旋转楼梯走去。
身影消失在视野后,唐弃马上变了个人,耷拉着脸,朝顾引楼离开的方向低声啐骂一声。“操,喝几年洋墨水,还真把自己当人了,没爹没妈的杂种玩意。”
那种鄙夷是藏不住的,没有嫉妒,也没有恨意,不含任何杂质,只是单纯的不屑。
顾引楼上初中时,父母双双死于车祸。
他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失去双亲后被祖父送到了国外,顾氏的工作全部转交给了姑妈。
由于那时他未成年,属于父亲的股份也由姑妈监管。
直至今日,仍然没有移交。
这就意味着,他在顾氏集团的董事会没有任何话语权,一旦被踢出局,会一无所有。
沈厌也不太懂这些,都是从唐家人聊天中得知的。
同情让崇拜的感情又升华了一些。
再回过神,一缕烟草味窜入鼻息,唐弃点着烟,靠在栏杆上吞云吐雾。
沈厌并不想单独跟他相处,转身朝另一边楼梯走去。但很快鬣狗就追了上来,扒着他的脖子,把遮住脖颈的高领扯低。
尼古丁和酒精交杂的味道,顺着颈窝一直蔓延到脸侧。
唐弃是真的疯了!
满堂宾客就在下面宴会厅,随时有人从里面走出来,而他们就处在天井的走廊上,只要下面的人稍稍扬起头,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是从前,沈厌巴不得把丑事宣扬出去,但现在他知道没有意义。
唐家有的是手段,也有的是人脉,唐弃所做的一切都不会受到惩罚。
未成年养子被强奸,这种事只会像一阵微风,吹过去留不下一点痕迹。他们会无事发生一样,该吃吃,该喝喝。
养子只是个活招牌,唐家会把他打造成一个被眷顾的天选之子,来彰显有钱人的菩萨心肠。
沈厌不是没试过把事说出来,结果就是消息被全面封锁。
真相困在无形的城墙里,连朵水花也没能激起来。
唐弃令他恶心又恐惧,哪怕只闻到些许气味,都能想起刚才房间里发生的事。
他不堪受辱,把脸别了过去。
这惹得唐弃非常不满,捏着他的下巴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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