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谢必安总会为他再准备一盏葡萄,但现在李承泽对葡萄连碰都不碰,水果也换成了一盏金黄饱满的水梨。李承泽走过去信手拿起一颗梨尝了一口,一股酸涩的味道传来顿时叫他直皱眉头。
范无救见状赶紧将手接了过去,李承泽将咬下的梨吐到他掌心中,问:“哪来的梨?”
范无救一脸歉意道:“我买的。”他又自己拿起那颗梨尝了一口,随即也如李承泽一般皱了皱眉,尽数吐了出来。
“你怎么每次买梨都能买到这么酸的?”李承泽下意识道。
“啊?”范无救一愣,“殿下这是我第一次买梨。”
这下轮到李承泽一阵恍惚,反应过来后他歉意地一笑,轻声道:“下次别从这家店别买了。”
恰逢此时门口传来下人的通报声,谢必安走过去将门打开,下人便递了一个食盒过来。下人不知对谢必安说了什么,谢必安转头诧异地看向范闲:“范公子,是从您府上送来的。”
“快拿过来,吃火锅怎么能少得了我范氏独门秘制麻酱。”
“你是不是一早就打定好来我这里蹭饭吃?”李承泽幽幽地说。
范闲不置可否,笑着反问:“二殿下,你不至于连我一顿饭都管不起吧?”
“脸皮真厚。”李承泽牢骚了一句,抱着小羊羔准备坐下用膳,谁知屁股刚一落座,他就“啊”地叫了一声,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起,五官都跟着扭曲变型。
“殿下怎么了?”谢必安与范无救同时问。
李承泽颇为尴尬地咬了咬嘴唇,见范闲竟在一旁暗笑,狠狠瞪了他一眼,装作平静地说:“无妨,上午在园中坐太久,屁股都快磨破了。”李承泽转而叫谢必安在椅子上铺了三层软垫,这才慢慢吞吞坐了下来。
谢必安见此情形,又想到刚才花园内李承泽与范闲甚是奇怪的反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李承泽是主人,谢必安与范无救是门客,亦是下属,按规矩不应当同桌用餐,但李承泽自小便收了他二人,多年以来情谊已非比寻常,尤其是赶上吃火锅,更是不讲究什么规矩礼数,因此便招呼着二人与范闲一同入座用膳。
范闲将食盒打开,四碟撒着葱花的麻酱既不多也不少,李承泽知道麻酱的滋味,自看到的那一刻眼底已有光在闪动。谢必安与范无救倒是头一次听说这种稀奇古怪的酱料,范闲招呼着他二人先行用筷子蘸着尝一尝。谢必安本还有些犹豫,范无救率先尝了一口,咂着嘴细细品了品,转而惊喜地说:“当真如范公子所说,堪称美味。”
李承泽见此情形也笑了笑,给小羊羔拿了一片青菜叶子将它放到地上,招呼着几人动筷子无需拘谨。范闲当真是如李承泽所言一点都未见拘谨,径自端起一盘肉分两半下入了清水与红汤锅中,口中说着什么由他来为大家下菜。反客为主,引得李承泽一通抱怨。
谢必安目光在李承泽与范闲二人之间来回摆动。李承泽虽然嘴上骂着范闲脸皮厚,但谢必安跟了李承泽十几年,李承泽开心,忧虑,生气,悲伤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看得出李承泽是欢心的,且是与以往纯粹的欣赏不同的欢心。
谢必安的心忽然闷地一痛,下一秒范闲便当着他的面夹起一片生牛肉,先是在红汤锅中烫熟,又夹至清汤锅中一涮,而后夹进了李承泽碗中。
谢必安与范无救齐齐向李承泽看去,李承泽只觉浑身不自在,将椅子往远离范闲的一边挪了挪,道了一句:“我自己有手。”
麻酱虽然美味,可谢必安却无论如何也尝不出味道了。
午膳之后范闲又忍不住在李承泽房中闲逛,其实除了李承泽上吊自尽后他来府上行医,以往他从未踏足这位皇子的府邸,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小羊羔对他抱有敌意,见他走动便跑至他腿边拿头顶他的脚,见他要抬脚反击,又十分机灵地跑回李承泽身边,躲进对方怀中。
“这小畜生真的成精了,这般通人性。”范闲彻底被这只小羊羔逗乐。
李承泽抚着小羊羔的头,不满地冲范闲道:“不准叫它畜生。”
“行行行,我的错。”范闲认错,恰好行至书架之前,一眼被最上方一排正中央的一本《诗集》吸引。他好奇地将书拿下,因为长时间的翻阅书已经有些破损。范闲随手翻开,发现皆是自己在宫宴那一夜吟诵的诗词。这本书非通过书局出版,每一页都由人亲手誊写,部分页面还沾有一些滴落的墨汁,字迹行云流水,柔中带刚。
李承泽见范闲在翻阅《诗集》后立刻冲了过来将书从他手中夺过,放回了书架上原本的位置,冷冷地说:“不许动。”
范闲似乎意识到什么,笑嘻嘻地问李承泽:“二殿下,没想到你这么爱我,市面上现成的书你不买,还非要亲手摘抄。”
李承泽这时才发现自己重生后,似乎所有的怒气皆是由范闲引起。他感觉自己又要被范闲气到,十分不客气地问:“你诗也送了,饭也吃了,究竟何时离开我府上?”
“二殿下,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这样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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