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私人飞机的时候,景斓有些陌生地看着彭星浩,突然间意识到他已经不是那个跟她说等我长大赚钱了给你买最漂亮的娃娃的穷小子了,但彭星浩却只是怕航司的记录会给她找麻烦而已。
“怎么了?”
景斓去拉他的衣袖,印象里他的衣服总是很柔软的,现下却变成了硬冷的西装外套。
“没…我…我有点紧张…”
“睡会儿吧,很快就到了。”
“小哥,我见到他们要说什么呢?会不会外公外婆也跟他们在一起,外公外婆要是在的话我就会…就会觉得自己犯了天大的错一样。小哥,怎么办啊?”
“小斓,你是个好孩子。”
“喂!彭星浩!我已经幼儿园毕业二十年了!再这么说话我打你喔!”男人捧腹大笑,又渐渐止住。
“可我永远是你的小哥。”
景斓突然鼻头一酸。
彭星浩张开怀抱,等了很久,终于在飞机适时的颠簸之下,得以再次拥她入怀。
“别怕,我有跟阿姨联系,一会儿她会先到机场来接你,至于下一步怎么做,你们见了面再商量好吗?上次在我家你们也见过,小斓,阿姨还是很关心你的,坦然面对就好了。”
“彭星浩你才是我妈吧,干嘛管这么多。”她的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声音闷闷的。
“其实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难,我回阮溪之前和你现在也差不多,但你只要能感觉到对方是真的关心你、在乎你,就能放下一切心结。”
“我只觉得对不起我妈妈,我才不要原谅景洪涛。”
“你本就不必原谅他,乖宝,你的善良不是用来惩罚你自己的,凡事要多替自己着想知道吗?”
彭星浩又絮絮叨叨开解了她好一会儿,直到她在自己怀里睡着。
万里之上,天蓝得一望无际。在无休止的想要靠近面前,多希望飞机能够永不降落。
画框里模糊的她的半张睡颜,紧扣着她的肩膀的大掌,舷窗和过曝的天空。身体好像渐渐苏醒了,得知了自己的存在。
“新年快乐小哥,祝你继续升官发财呀。”临别的时候,景斓给他戴上了一双新的手套,男人则从包里掏出一个薄薄的红包。
“压岁钱,新年快乐。”
“切,这么小气?”
“支票。”彭星浩捏捏她坏笑的脸。
“这还差不多,谢谢小哥!”
“后天陈机长来接你回去,旅游玩得开心点。”
“小哥…”
“嗯?”
景斓强强忍眼泪,彭星浩他,真的是天使吧。
“没,你为了送我还要开车回阮溪,听说那边落了雪,你千万注意安全。”
“好,我知道。”
“小乖,新年要开开心心的。”彭星浩忍不住又补了一句。
目送她离开,男人愣了好一会儿。
因为宇宙大爆炸,因为万有引力,因为地球要围绕着太阳转,所以人们才会无聊地把时间归类,一秒,一分,一小时,一天,一月,一年,一个世纪,然后又无聊地把那个交替的节点用来狂欢、纪念。
去年的避而不见如今已是遥不可及,真恨这样的对比啊。欢笑的、哭闹的、紧紧相拥的、依依不舍的,都隐形了,都不见了。
彭星浩开始笑,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他也不记得有多久没像这样放松过,只有对着她一颗心才慢了下来。我们都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定一定,要幸福。
“星浩呢?”这是袁文霞见到景斓的第一句话。
“回阮溪了。”
“你这孩子,今天才二十九,再急也急不了这一时,人家专程送你回来,这里又是我的娘家,不请星浩来家里吃饭也太失礼了。”
“小哥不在意这些。”
“星浩是个大度的孩子,但咱们自己得讲礼,星浩就是太惯着你了。”
“这是去哪儿?”景斓连忙转移话题。
“你外公说年年在家没意思,像你们这些小孩子都是回来露个脸就走了,今年包了个酒店,让你们有地方找乐子。”
直到吃完年夜饭,景斓都没有从袁文霞以及老家亲戚们的“如常”中震惊过来,除了长辈们人均“责备”她两句老长时间不回家看看以外,甚至没有人多给她一个眼神。
这场宴会的重点实际上是景斓的外公想将老家的人重新笼络起来,从某种意义上讲就是为小辈们组的相亲局,因此各家儿女争奇斗艳,热闹非凡。
至于景洪涛,把他当空气就行了。
“相亲你不愿意也就算了,大年初一你要上哪儿去?”
“之前就定好春节去旅游的。”
“和男朋友?”
女孩不可控地瞪大双眼,当妈妈的抓重点的本事都是一流啊。
“嗯。”
“什么人?大过年的他都不上门,却要一起旅游?”说话间袁文霞就已经否定了未来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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