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权
又是一阵死寂。
这让人怎么回啊。
桑窈从来没觉得自己的人生这样漫长过,她恨不得上前去把谢韫的嘴捂住,但她不能这样做,所以今天她跟谢韫必须失忆一个。
隔了半天,桑窈抬起头来,用尽毕生演技懵懂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谢韫静静不出声。
桑窈觉得自己实在是聪明坏了,她继续自己的表演,虚弱的撑着脑袋,道:“实不相瞒,我感觉……我的病可能还没好,晕倒之前的事我好些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桑窈忙不迭点头,道:“真不记得了。”
“所以我要是说了什么不合适的,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就差没把求求你了写脸上了。
再说了,其实她也没冤枉他啊。
他天天夜里都在都在想什么,自己不是很清楚吗。
她都失忆了,就让这事过去吧。
谢韫看起来不像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想必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肯定不会再继续了。
她都道歉了。
呜呜呜总不至于给他磕个头吧。
谢韫依旧是一张对什么都浑不在意的冷脸,他双腿交叠,垂眸单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继而慢条斯理道:“那既然这样,我便说给你听听吧。”
桑窈傻眼了。
她微微张唇,很难相信谢韫居然就是这么斤斤计较。
“我看……不必了吧。”
谢韫微微颔首,道:“不必谢我。”
男人的声音冷冽,带着股不可言说的低沉,在静谧的房间里徐徐响起,竟然还有几分好听。
——如果忽略他说话的内容的话。
“我去时,你正坐在地上,声称自己中了□□,非要我救你。”
桑窈尴尬的笑着:“啊……是吗?”
“我本不想理你,但奈何你哭的太可怜。”
桑窈不满,她明明记得自己没有哭。
“众目睽睽之下又抱着我不松手,大有我不救你是誓不罢休之势,在场那么多人,神志不清的你就偏偏挑中了我,还道你的药除我以外无人能解——”
忍不了了,这男人怎么越来越离谱了。
“我哪有这样说!”她实在没忍住出声辩解。
男人沉默了。
“……”这破嘴啊!
桑窈默默闭上了嘴,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谢韫低头饮了口茶,然后将杯子放在手边,面无表情的赞叹道:“桑姑娘记忆恢复的很快。”
桑窈继续捏着自己的手指头,又缩成了鹌鹑。
要不还是给他磕个头吧。
内心崩溃了半天,桑窈已经有几分麻木了。
她不知道谢韫今天怎么就那么碰巧过来抓陆廷,但她确实很感谢他,不小心冒犯他她也的确觉得很对不起。
可是她都道歉了,这人还要她干嘛啊。
总不至于要骂回来吧?
他到底什么意思,大半夜的不睡觉,跟她面对面坐着,就为了跟她算账?
当了半天的鹌鹑,桑窈小声道:“那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要我怎么办嘛。”
“桑姑娘,请不要随便对我撒娇。”
桑窈哽住了,他想的好多。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关于这个问题,她已经懒得再辩解。
谢韫双手松散的扣着放在腿上,道:“不管怎样,今天的确是要跟你把这个问题说清楚。”
桑窈道:“什么问题?”
等等,他不会是要跟她表明心意了吧?
桑窈突然紧张起来,她真的很不想再这样不明不白下去,也曾下过决心以后就当那个册子不存在。
可是他这一本正经的架势的样子真的让人有点害怕。
桑窈的内心始终如一,她从未对任何人有过男女之情谊,私心里也并不觉得爱情是一种多么必须得东西。
在她的观念里,她最后必定逃脱不开要嫁人的命运,那个是矮是胖在她眼里根本无所谓,所以她才能没什么心理压力的过来找陆廷。之前谢韫一直未与她明说倒还好,这要是说了,她是答应还是拒绝啊?
按桑窈本身的意愿,她定然是不愿意的,可是谢韫这般位高权重,她的拒绝看起来也没什么用。
万一他恼羞成怒了怎么办?
谢韫看着她,道:“桑姑娘,你喜欢我,是吗。”
他果然!
最后还是问出来了,他甚至直接跳过了表明自己心意的一步,直接问她的意愿。
这让人怎么回答?
说不喜欢的话,他真的不会恼羞成怒吗?
他的目光为什么可以那么坦然。
桑窈犹疑半天,最后试探着问:“我……可以不喜欢吗?”
匪夷所思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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