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下子被永宁公主为难,与你的赌约便只能这么算了。”
“谁说要这么算了?”姜梨反问:“等她处理与永宁公主的官司,自然还是要和我这里来履行赌约的,我等着。”
柳絮讶然,她自来见姜梨是个不爱与人计较的大度性子,认为姜梨简直是于传闻中截然不同的宽和,还是第一次看姜梨咄咄逼人的模样。讶然过后,却忍不住笑起来,道:“本该如此,合着辛辛苦苦赢下的赌注,就这么算了不成?燕京城开赌坊的坊主都要为你抱不平了。不管结果如何,孟红锦还是要遵守赌约,我给你作证。”
姜梨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候,姜幼瑶几人也跟着下马走回了家人身边。姜幼瑶甫一看到季淑然,便惊魂未定的叫了一声“娘”。
姜幼瑶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本来看着姜梨的马受惊了,她还暗中窃喜,没想到祸害遗千年,姜梨竟然没被摔死,还在马场上大出风头,箭术超群。就连原先御射最好的孟红锦也没能比得过她,还有孟红锦,莫名其妙就射伤了永宁公主,瞧着孟红锦被永宁公主的人扣押下去,姜幼瑶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后怕。
“娘——”她盯着季淑然的目光含着愤怒和惊恐,孟红锦是和姜梨作对的人,怎么孟红锦莫名其妙的也身陷囹圄。
季淑然心中也十分恼火,昨日起,挡她偶然看见孟红锦看姜梨的眼神,已经隐隐猜到孟红锦会对姜梨下手。不必说,今日姜梨的马匹突然发狂必然是孟红锦的功劳,但结局却是姜梨毫髮未损,孟红锦却将自己搭了下去。
虽然不清楚姜梨是怎么做到的,但今日的事,让季淑然对姜梨又有了重新的估量。一件件一桩桩,从姜梨回到燕京后大变的性情,还有她那突然冒出来的琴乐御射,都让季淑然感到陌生和危险。
如果说之前季淑然还打算借助别人的手,除去姜梨这个眼中钉,如今姜梨带给季淑然的威胁却陡然加大,让季淑然以为,哪怕是自己亲自动手,也得让姜梨尽快消失在眼前。
不能等下去了。
校验台上正在宣榜,人群却因为永宁公主的受伤,已经是一片混乱,倒是无人在意人口中念出的名字。
但就算不听,大约所有人也晓得,今日的魁首是姜梨了。
姜梨自己也无心校验台上宣榜的人,她的目光越过人群,却是落在了成王不远处,和永宁公主保持着一个微妙距离的沈玉容身上。
永宁公主正被侍卫保护着,被丫鬟贴身伺候着离开校验场疗伤,姜梨估计那一箭虽然没能要了永宁公主的命,但也不会轻到只是擦伤,大约还要养上个把月,会不会留疤痕也很是难说。永宁公主之所以会如此暴怒,也正是于此。
但此刻的永宁公主,除了暴怒之外,目光还若有若无的流连于沈玉容身上,颇为可怜柔弱。
姜梨从未看见过这般的永宁公主,在她最后的记忆里,是永宁公主畅快带着得意的笑容,狰狞而又刻毒的脸。这般缱绻娇媚,彷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姜梨又去看沈玉容,沈玉容微微躲闪着永宁公主的目光,却又在永宁公主快要发火的关头适时的投去关切的眼神,于是那骄纵公主的火气顿时偃息旗鼓,立刻变得如刚才一般柔情万种了。
姜梨看的给予作呕,心中忍不住冷笑,沈玉容倒是好艳福,永宁公主竟然也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不过,和沈玉容做了三年夫妻的她也明白,当沈玉容要“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人会怀疑他的真心,鲜少有人能抵抗。
永宁公主会沦陷,姜梨一点也不意外。不过看着这对真正的姦夫淫妇在自己眼下眉来眼去,姜梨还是感到了愤怒和丑陋。
她飞快的扭过头,生怕自己多看一眼,会掩饰不了眼中刻骨的恨意。
现在还不是时候,没有十全的把握,再等一等,再等一等……
跑马场外的小巷里,正有两人往深处走去。前面的人红衣绯艳,饶是背影,也洒满风流。
“文纪。”走在前面的人开口,声音如夜色里铺就的星河,微凉如梦,他道:“永宁公主和姜家,有仇么?”
文纪顿了顿,道:“属下不知。”
前面的人没有停顿,依旧悠悠的往前走,过了许久,有声音传来。
“我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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