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陈季氏向宫里丽嫔求救,丽嫔定不会袖手旁观,可为何到现在也没消息传来?哪怕季陈氏进不了姜府,託人带个话总能做到。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样下去不行,姜幼瑶虽然心里害怕,却也晓得,府里能为她真心着想的,也就只有季淑然了。姜元柏如今恼了季淑然,还不知会不会原谅母亲,但这么干等下去,对她而言是不利的。谁知道姜梨那个贱人会不会又暗中使什么阴招?
她“腾”的一下站起身,道:“不行,我得想办法出府一趟。”
“小姐?”银花一愣:“如今府里管的严严实实,如何能出去?”
为了防止下人将此事传播出去,府里一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还别说姜幼瑶这样的大活人了。姜幼瑶虽然没被禁足,但其实她哪里都去不了。
“可恶。”姜幼瑶沮丧的在椅子上坐下来,“这可怎么办?”
……
天色渐渐暗下来。
若说府里还能自由进出的人,大约姜梨算是一个。她刚从叶家回来,走到芳菲苑。清风和明月坐在院子里绣荷包,看见姜梨回来,起身迎接。
“府里可有发生什么事?”姜梨问。
“抱琴来了一趟,将姑娘先前救济给胡姨娘的银子和炭火都还了回来。”明月道:“抱琴跟了胡姨娘一辈子,胡姨娘走后,抱琴没了去处,老夫人把卖身契还给了抱琴,让抱琴回家。不过抱琴似乎已经死心,说要去庙里,青灯古佛过完下半辈子。”明月说着嘆了口气:“也是个可怜人。”
“她已经走了么?”姜梨问。
“明日离府。”
姜梨復又把银子递给明月:“虽然是去庙里,但银子也是必不可少的。未来的日子长的很,不必现在就把退路全部赌住。不过现在说这些话,她也是听不进去的。你想个办法,把这些银子带给她,不必让她知道。”姜梨道。
明月接过银子,愣了愣,半晌笑道:“姑娘心肠真好。”
“不过是感怀罢了。”姜梨摇头。
“对了,老夫人身边的珍珠也来过一趟。”清风想起了什么,道:“珍珠说,老夫人让姑娘回来后,可以去见见季氏,有什么要对季氏说的,可以去跟季氏说。”
桐儿诧异:“老夫人不是不让人接近季氏那个疯子吗?”
“谁知道呢,也许是特意为了姑娘出气。季氏把姑娘和夫人害的这么惨,自然应当好好骂她一顿,方才解气。”清风不以为然。
姜梨却不这么想,老夫人突然说这句话,只能说明,她是下定决心了。季淑然的路,就走到了这里,老夫人这是让她去见季淑然最后一面。
姜梨道:“既然是老夫人的话,那我们走吧。”
“现在么?”桐儿问。
“就现在。”
再晚,就来不及了。
……
季淑然被绑在偏院的一处旧房屋里。
房屋里里外外都挂着白绸,胡姨娘死了,本来府里姨娘去了,大户人家是不必操办丧事的,尤其是如胡姨娘这样,常年来在府里几乎没有人记起的人。但因胡姨娘死的太凄惨,姜家有愧,所以即便是个姨娘,仍旧好好下葬,府里人人戴孝。
季淑然待的这间屋子,亦是如此。屋子里只点燃了两隻白色的蜡烛,烛油滴成奇形怪状的模样,像是人的眼泪。门口不知是谁架起了铜盆,里面还有未曾燃尽的纸钱,一些飞了出来,映在窗户上,翩跹出诡异的影子。
季淑然缩在角落里,脊背发凉。
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她的心里很害怕,甚至于那些对她恶声恶气的粗使婆子此刻她也觉得格外想念,至少这屋里有个人,她就不会觉得如此鬼气森森。
她向来认为自己是不怕鬼神的。只要人有手段,鬼都害怕恶人。可冲虚道长来驱邪的那一日,她亲眼所见,粉碎了自己心中的坚定。这世上是有鬼的,一旦确定了这一点,季淑然闭上眼睛,就能看见那些被自己的害死的人张牙舞爪的前来。
叶珍珍、姜月儿、柳文才、司棋、还有许多许多,包括她肚子里的孩子。她的脑子里分外嘈杂,有许多人说话。这时候,她觉得自己脆弱极了,很希望姜丙吉和姜幼瑶在眼前。
不过,他们没有来。
想想也是,她如今在姜家人面前是罪无可赦,她的一双儿女自然应当也被明令禁止来看望自己。好在姜元柏和姜老夫人倒不是不讲道理之人,不会因为自己而迁怒一双儿女,这样一来,季淑然心中也好受些。
正在这时,外面似乎有什么声音响动。季淑然又紧张的蜷缩起身子,她的手脚都被绑了起来,这让她无法动弹,也不能逃跑。她自打生下来,虽然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却也没过过什么苦日子,更不用提被人如此替代。季淑然想着,姜家对她如此苛待,待她出去,一定会让自己的姐姐丽嫔想办法,狠狠报復姜家人。
是的,季淑然还想着出去。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不会有活的机会,因为柳文才的鬼魂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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