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蘅微笑道:“还有更好地理由吗?”
“为什么?”姜梨越发迷惑,“他若是要篡位,这么多年在云中都默默无闻,为何要等到现在,在皇上年幼的时候不就可以做这件事了吗?”
“陛下要成长,成王要成长,夏郡王当然更要成长。不然你以为,当年先帝为何要把夏郡王驱逐去云中,不过是因为先帝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却又没有更多证据,心中狐疑,只能驱逐。说到底,先帝到底念旧,若是我……”姬蘅漫不经心道:“绝不会养虎为患。”
“他和你……”
“嘘,”姬蘅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对姜梨笑道:“很多事情,你不用知道,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我这么喜欢你,可不希望你出什么事。”
他说情话说的张口就来,却也不会让人觉得腻烦虚伪。姜梨也顺其自然的接受了,他们二人的关係,早在最开始的互相试探算计中,偶然相交,慢慢成为朋友、知己,甚至成为现在这般模样。
这好像没什么不对。
姬蘅不愿意说的,怎么问也问不出来,姜梨也就罢了,实在不行,自己想办法去打听就是。只是听到殷湛的谋逆之心,还是令她大吃一惊。
“父亲……姜家不会被连累吧?”
“只要你和殷之黎的亲事不成,就没什么可担心的。”姬蘅说的云淡风轻,“姜元柏这个人,有心无胆,谋逆这种事,是绝对不敢做的。殷之黎之前的主意,姜家未必知道。一旦殷湛表现出他的野心,姜元柏自然会退避三舍。”
“我只是觉得,皇上一旦误会姜家和殷家一样贪婪有了反心……”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皇上知道此事吗?”
姬蘅但笑不语。
姜梨立刻就明白了姬蘅的意思,洪孝帝竟然知道了。洪孝帝果然比众人想像中藏的更深。不知道殷湛知不知道此事,不过也许殷湛就算知道了此事,也不以为意,对殷湛来说,他的兵马强盛,燕京城的御林军也不是他的对手。
但姬蘅看起来却不怕殷湛的意思。
莫非那枚丢失的虎符……
“小姑娘,不要胡思乱想了。”他道:“你只要乖乖呆在府上,一切都会解决的。”
“姬蘅,”姜梨看着他的眼睛,“你不要出事。”
姬蘅一顿,随即笑了,他笑起来格外惑人,眼底的泪痣殷红如血,他的声音温柔,道:“好。”
夜色正好,月色不浓不淡,像是也晓得这一夜值得铭记,便发了疯一般的美好。
和姬蘅说完话后,姜梨也准备回去了。她今日本来是准备来和姬蘅道别,结果不知怎么的,稀里糊涂,反而和对方敞开心迹,她本就是坦诚的人,在替薛家报仇之前,尚且还留有几分余地,大仇已报后,前尘过往尽数如烟,她便又如从前豁达了。
但值得庆幸的是,对方也喜欢她。
想到这里,姜梨便忍不住扬起嘴角来。
她曾以为爱过一次人后,便不会再轻易地爱上另一个人,相信另一个人,但喜欢这回事,大抵是没有道理的。她还能这不怕受伤的继续爱人,也是一件好事。父亲和阿昭要是知道了,也会为她高兴的。
当然,这一回,她不会盲目的为对方失去自我,变成另一个人了。爱情从来不是靠一个人委曲求全支撑。
她心里想着这些,和姬蘅走了出去。姬蘅牵着她的手,这一回,他没有再牵姜梨的袖子。他的手掌修长宽大,把姜梨的手握在掌心,彷佛一辈子都不会鬆开似的。
“笑的这么开心。”姬蘅道:“看来你很喜欢我啊。”
“牵得这么紧,”姜梨马上反击,“看来你很怕我跑掉啊。”
“有什么可怕的,”他轻哼了一声,“你跑到天涯海角,我总有办法把你抓回来。”
姜梨嗤笑,懒得和他说,姬蘅要送他到府门口的马车上,二人路过花圃的时候,院子旁边,发现坐了一个人。那人正费力的双手扶着椅子,姿势奇怪。
姜梨看见那个背影,只觉得心中一跳,莫名就问到:“那是……”
姬蘅也朝那边看去。
“那是之前救回来的小子,”赵轲解释,“他腿断了,司徒小姐不让他走路,白日里他就坐在轮椅上,这小子心里憋着一股劲儿,老是不认命,晚上偷偷地跑出来练走路。”他感嘆一声:“倒也是个硬骨头,就是可惜了,武功都废了,司徒小姐也说过,他不可能再站的起来,怎么就这么倔?”
姜梨瞧着那背影,那人果如赵轲所说,站起来极为艰难。那椅子是靠着屋门的窗户,他两隻手撑在窗户台上,企图撑起身子,然而费了老大的力气,也只稍微撑起来一点点,而且很快,“扑通”一声就跌落下去,声音听得姜梨这边都替他觉得疼。
姬蘅道:“让他回去吧。”
月影下,这影子实在看得令人心酸,哪怕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却奇怪的,突然让姜梨觉得心痛起来,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停住脚步,目光直直的盯着椅子上的人,然而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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