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好办了啊,要传到夫人耳朵里,别说梅招,连她都得跟着受罚。
她突然有些后悔刚刚为什么没拦着梅招。
可这么多人看着,她思量片刻,颇有些没底气地道:“大小姐尚在禁足,此事若闹到伯爷夫人面前,怕是……”
穆昭朝冷声反问:“怕是什么?我禁不禁足,都是这伯爵府的大小姐,轮得到你们在我头上撒野?你若不把我放在眼里,当我的话是空气,我自己去回父亲母亲!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搬出父亲母亲来压我?”
月妈妈:“……”她一张脸,血色全无。
这要让大小姐跑去了伯爷夫人面前告状,别说梅招,就是她也一定难逃责罚!
旁的不说,她们哪里拦得住不让大小姐去见伯爷夫人?
若是平日,她是不怕的,可今儿,大小姐明显像变了个人一样,丧心病狂得紧,她可不敢赌这好容易才落到手的副管事的差事。
“你要是听不懂话……”穆昭朝看着月妈妈,见她没动,嘴角轻轻勾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这笑落在月妈妈眼里,怎么看怎么心惊,见穆昭朝话音顿住,她下意识挑眉。
穆昭朝接着道:“那我就回了母亲,连你都一并撵出去,省的日后没规没矩,冲撞了贵人,可不是给伯府招祸么?”
月妈妈冷汗一下就下来了。
大小姐虽然行事惹人非议,可到底也是个主子,再加上她平日里就不把体面当回事,连伯爷的禁足都不管不顾,还对二小姐下毒手,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她们?
春草堂到厨房,禁足中的大小姐就这么大摇大摆过来,定然早就有人去回了老爷夫人,到现在也没人来制止,可见老爷夫人对大小姐的态度。
月妈妈在心里为二小姐不值,却又清醒地知道,真要这样去见夫人,她跟梅招就算不被撵出去,也少不得一顿严惩。
在看大小姐丢脸,和保住自己脸面利益之间,根本不用过多思考,月妈妈很快就做出了抉择,她快步上前,恭敬道:“大小姐说得是,都是老奴糊涂了,老奴忙着准备府里的晚饭,一时忙起来被猪油蒙了心,梅招毛手毛脚冲撞了大小姐,老奴这就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说着,月妈妈便上前,拉起梅招的肩膀:“平日里你就毛手毛脚,今日大小姐来了,也不知道稳妥些,冲撞大小姐,大小姐赏你掌嘴三十,以后可要好生记着府里的规矩!”
话落,在梅招惊恐的目光和求饶声中,一巴掌打了上去。
脸本就肿成猪头的梅招,又挨了巴掌后,登时鬼哭狼嚎起来。
连挨了六七巴掌,梅招扛不住了,推开月妈妈,手脚并用爬到穆昭朝跟前不住磕头:“大小姐,大小姐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求大小姐开恩,奴婢再也不敢了。”
许是被打怕了,也许是疼怕了,或许是怕脸真的破了相,磕头求饶十分诚恳,没多会儿脑袋便磕破了皮,额头的血、嘴角的血,瞧着那叫一个触目惊心。
穆昭朝一点儿没动恻隐之心。
梅招这样,全是她咎由自取。
自作孽,这一切都是她活该。
不过她也不耐烦看她磕自己,见已经敲打到了众人,穆昭朝便冷声道:“行了,别磕了。”
梅招又磕了两个头,这才反应过来,停下磕头的动作。
只是她还不确定大小姐会不会轻易放过她,浑身不住瑟瑟发抖。
穆昭朝看了她一眼,又在院子里扫了一眼,见没人再敢与她对视,更别说刚刚那鄙夷的目光。
目的达到,穆昭朝懒得跟她们耗费精力。
“剩下的巴掌先记着,”穆昭朝看向梅招:“你自己去跟母亲请罪,至于赶不赶你出去,看你自己造化。”
梅招不自禁又抖了抖,这要去跟夫人请罪,夫人能轻饶她吗?
她还想求饶,想让大小姐开尊口放过自己,但没等她磕头,月妈妈便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胳膊,拖着她往外走:“大小姐都饶了你的掌嘴,还不赶紧退下反思自己的错,跟夫人请罪去,在这里碍大小姐的眼!”
说着冲梅招使眼色。
大小姐没有直接去找夫人,已经是开恩了,说是让她自己去请罪,如何请如何措辞,这可是很有讲究的,夫人最是心善,或许就小惩大诫,若还不依不饶,大小姐万一再犯起浑,亲自去找夫人告状,那不就没一点儿余地了么。
到时候,她也会看时机替梅招美言几句,这事不就过了么?
打也打了,罚了罚了,总归已经有个处置了,夫人不会那么心狠的。
梅招一时间没转过来弯,但看到月妈妈的眼神后,终于后知后觉。
她们心里的小九九,穆昭朝也猜到了,她的目的达到,并不在意这些细节,也懒得计较。
“烫伤膏拿来了……”
等月妈妈把梅招‘揪’出去后。
人群里挤出来一个年岁不太大的小丫鬟,手里拿着烫伤膏递给折回的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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