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昭朝没动,而是惊奇地看着聂峋:“你会驯马?”
聂峋顿了顿:“大致通一点儿。”为了活下去,他以前还做过卑贱的马奴。
穆昭朝没追问太多,只一脸惊讶地点头:“很厉害!”
聂峋眸色轻轻闪了闪。
这段经历,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他也从来都不想再提起,但她说很厉害。
让他觉得这段经历,留下的,也不只有屈辱和难堪。
至少,得了她一句称赞。
穆昭朝一坐上去,便抓住马鞍的抓手,聂峋又吹了声口哨,马儿便站了起来。
视野越来越开阔,直至居高临下的穆昭朝:“——!”
好炫酷!
“大小姐坐好了,”聂峋仰头看着她,笑着道:“要开始走了。”
虽然不能纵马疾驰,但穆昭朝也十分期待:“快、快走!”
不能疾驰,骑在马上,慢悠悠溜达也很好啊。
聂峋便在前面牵着马,慢慢在田野间走着。
稍微有一些晃,但对穆昭朝而言,骑马是一件新奇又好玩的体验,更别说这还是她第一次骑马。
骑了一会儿,她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聂峋抬头看她:“怎么了?”
穆昭朝笑着道:“很有意思,这还是我第一次骑马呢……”
聂峋:“……”
他突然很开心。
她第一次骑马,是他给牵的缰绳,虽然不值当什么,但他就是忍不住开心。
挂在头顶的弯月,在地上映出两人一马的影子,聂峋瞧着这影子,嘴角不住上翘。
骑了一会儿,穆昭朝道:“去菜地看看番椒罢,看看它有没有适应这里。”
风温柔地在山野间穿来穿去,拂在脸上,带着丝丝温凉,惬意的很。
听到她这么说,聂峋整个人温柔得不像话。
“好。”他道。
等到了地头,聂峋让马儿蹲下,穆昭朝从马背上下来,快步朝那个篱笆走过去,弯着腰盯着篱笆离已经舒展枝叶,正蓬勃生长的小幼苗,整个人都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开心。
聂峋也跟着过来。
“长大了一点欸!”穆昭朝惊叹道。
聂峋瞧着跟刚种下去也没多大区别,但她这么说了,他也附和道:“是更有生机了。”
看完了辣椒幼苗,两人再次折返。
和来时一样,还是聂峋在前面牵着缰绳,穆昭朝在马背上坐着。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话。
月色清朗,山野宁静,夜风温柔,两人就这么慢慢走着,哪怕不说话,聂峋就觉得非常好。
他甚至想,就这么一直这样走着,直到生命的尽头。
但,这也只是他这一瞬间的想法,很快两人就又回到了小院子。
穆昭朝依依不舍从马背上下来后,对聂峋道:“等我学会儿了骑马,咱们一块跑马罢。”
坐这么一会儿,一点儿都不尽兴,她突然想学骑马了!
纵马疾驰的感觉肯定更爽!
聂峋眼睛微亮:“好!”
时辰不早了,穆昭朝把从外祖母那带回来的好吃的还有今日一早做的烧麦和萝卜丸子,还有晚上做的糕点,都给他包了一些,这才把他送出去。
等聂峋走后,穆昭朝略坐了片刻,便从今日从外祖母那带回的料子里,翻出那两批竹青色的布料,抱着,踏着月色,亲自去找年妈妈。
天渐渐暖和了,早些做好,他也能早些穿上。
总不能天天穿那套那日在成衣铺买的衣服罢?
这一天可是忙碌得不行,等把料子送过去,又跟年妈妈交代好尺寸,再回来后,穆昭朝翻了几眼账本,就困得打哈欠,直接洗洗睡了。
因为那棵辣椒幼苗,穆昭朝这一夜睡得极香甜。
她当然不知道,聂峋回到住处后,就站在院子里,看着她送他的马,站到了大半夜。
要不是马儿困了,他都要看着它到天亮。
夜色幽静,他宝贝一样紧紧抱着弓箭和箭筒,直到后半夜,才睡过去。
第二日,聂峋训练完后,骑着这匹棕红马,来到有家山庄。
恰逢穆初元和小陈将军也一块过来。
三人一前一后,在庄子外下马。
陈觉第一眼就看到聂峋换了马,尤其这马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良驹,他下马后便笑着道:“阿岭哪里来的千里马啊?”
穆初元满脸欢喜,昨日在营里大出风头,今日一早过来的路上,又跟陈觉炫耀了一路妹妹给他的薄荷和吃食,到了这会儿也还得意洋洋。
听到陈觉的他也朝聂峋看了一眼。
这一眼,便露出几分惊艳,也夸赞了一声:“好马!”
他们两人都是武将,又都是世家少爷,很清楚这样的马,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还得有路子,有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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