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诚意。
“你还想不想还债?”
“想的。”夏夏立刻回答,回想到他刚才那句话,她试探地说:“那加钱可以吗?或者你开个价。”
“……”
男人眉头皱得很不成样子,“周夏夏,你觉得我没你有钱?”
还开个价,口气狂妄。说到底,周耀辉那遗产就不该还给她。
夏夏不解:“加钱都不行吗?”
周寅坤听见钱就烦,没搭理她。
两人都不说话,屋里就这样安静下来。半晌,还是夏夏先开了口,“那……你可以给我一些吗?”
想来想去,她买的不算太多,估计那点钱他也根本不会放在眼里。或许他是想要别的作为交换,只是她没猜到罢了。
这回不是买,而是要。一字之差,落入男人耳中意味截然不同。
小兔问他要东西,哪有不给的。周寅坤懒懒地嗯了声,“可以,叫老韩带你过去,随便拿。”
刚才还坚决不卖,忽然又答应得这么爽快,夏夏心里惊讶,望着他等下文。他肯定是有条件的,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能拿出什么,跟他做等价交换。
然周寅坤却说:“还有没有别的?”
“什么?”
男人大方道:“还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说。”
他现在身心极度舒爽,别的都没兴趣,就想给点什么出去。
这话实在出乎夏夏的意料。只是她并不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若有机会……脑子里忽然闪过白天跟索拉的对话。
索拉说,她不会选择离开这里,去过更好的生活。可是,或许并不是每一个孩子都这么想。今天他们看见玉米饼时,那一双双眼睛中的欣喜和渴望让夏夏记忆深刻。
这些孩子里,总归有那么几个是期待着能走出去的吧。
有的孩子家中并没有思想顽固的老人,甚至连能依靠的父母都没有,只能大的带小的,艰难过活着。即便这样,他们也同样要承担上交烟膏的任务。
如果……
夏夏看看周寅坤。如果可以的话,是否可以放过这些劳作能力低弱的孩子?毕竟,即便他们留在这里,能起到的作用也很小。
斟酌片刻,她开口说:“这里有些小孩,没有父母,也没什么劳作能力,对你的生意应该帮不上忙。”
她欲言又止了半天,一开口居然扯什么小孩。
周寅坤瞧着她,“所以?”
“所以能不能放他们离开这里,让他们接受教育,就算暂时不上学,住到福利院去,至少也能得到照顾,不会饿肚子受欺负。”
男人笑了声。
“周小兔,搞慈善搞上瘾了?前脚投了个医疗项目,后脚又想弄福利院呢。”
骤然提到医疗项目,夏夏心头一颤,挪开视线,“我,我只是觉得——”
“眼光放长远点。”他揉着她的头发,眼底已然一片清明,“那群小孩又不是永远都这么小,总有长大的一天。你把他们都弄走了,十年后这里谁种罂粟收烟膏?难道指望一帮下不来床的老东西?”
他语气还算温和,可就是这云淡风轻的几句话,却听得夏夏后背发凉。
他口中谈论的仿佛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机器。小孩子就是正在被建造的机器,而老人们就是即将坏掉的机器。一旦前者投入使用,后者就会被立刻抛弃。如此循环往复。
她冷得瑟缩了下,周寅坤把被子拎了拎,给她盖得严严实实。
“这儿上百年都是这么过来的,生下来是烟农,这辈子就都是烟农,没什么奇怪。不然,”他捏了捏她的脸,“你以为你继承的那些遗产是哪里来的?这里之前的大老板可就是周耀辉。”
夏夏愣愣地看着他。
“现在我是大老板,你就是小老板。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他们不行。”他凑近,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因为他们得给我们赚钱。”
女孩喉头滞涩,根本说不出话。
她从来没想过要加入他的阵营,更从来没想过用别人的血肉换自己惬意的生活。她隐约知道家里的生意见不得人,她不去过问,既是听话也是逃避。就好像知道不清楚、不知道,这一切就与她无关。
可此时此刻,她清楚地知道,这根本不是她能决定的——因为她姓周。所以不管参不参与,她与这一切都脱不了干系。
夏夏沉默地不再继续提那些孩子,在周寅坤眼里就是听劝。他满意地抱着她,闭上眼打算好好睡一觉。
晚上九点,武装军的人聚在一起,酒都喝了一轮。
韩金文看了眼时间,又回头瞧瞧,周寅坤的房间没开灯。他要是不在房间,必然得上这儿来,但这都热闹一个多小时了,居然还不见人影。
白天复盘会结束的时候还不到中午,到现在怎么也该休息够了。
“老韩,坤哥人呢?”对面奥莱问了一句。
“不知道啊,我找找他去。”说着韩金文就起身,朝周寅坤房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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