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幻境中,故里祁已经将发生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问了个清清楚楚。
“那是你弟弟干的好事!屠戮我巫族之人,重伤我巫族士兵,就算他是你弟弟,我也绝不会放过他。”
萧长翊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好脾气:“如今我已经是你们东夷国的人,我那四弟犯下弥天大错,我自然不会站在他的身边,世子现在去追,说不定还来得及。”
萧长翊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我想我那四弟应该会想到你们快马加鞭便可追上他,所以他多半会走水路离开,我们往水路上追。”
萧怀舟听到这里忍不住硬了拳头。
他说他前世跑路的时候,怎么故里祁那么快就发现他的踪迹了。
导致他被追的狼狈地像一条丧家之犬。
原来是萧长翊在背后出歪主意。
他当时确实是考虑东夷的兵马太快了,想要逃过东夷骏马的追踪走沙路肯定不行。
所以一出神庙就往水路方向狂奔。
东夷国虽然远在沙漠之中,但再往南边去就有密密的草原,一条天河蜿蜒而下,一路与大雍朝运河相接。
他只要上了船,故里祁一定追不上他。
东夷族人,不识水性,都是旱鸭子。
黑夜之中,密林如同鬼影一般随风被甩于马后,萧怀舟身上受了不少的伤,手掌都已经磨出血了,却还是紧紧勒着手中的缰绳往江边跑去。
只要上了船,亦或者跳进水里,故里祁绝对追不上。
他要活着回到大雍,他要将玲珑骨带回去。
他还要揭穿萧长翊的阴谋,撕破他这张虚伪的面具。
星夜奔驰,萧怀舟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跑到了江边。
幻境外面的萧怀舟也跟随着画面紧张起来。
他心知这一段逃亡有多么的不容易,上船的前一刻就会被追上。
他手中已经没有多少符咒,背后的箭筒也只剩下唯一的一支箭。
当时实在是太乱了,他也不知道追过来的人是谁,由谁带着队。
他只知道挡他路的人,都该杀。
黑风高夜,萧怀舟在踏上船的前一刻,终于被追兵赶上。
无数的马蹄声,将江水都震开,一圈一圈的波纹失了规律胡乱散开着。
仿佛下一刻就会被铁骑踏碎。
萧怀舟搭弓上弦,擒贼先擒王的这个道理他很清楚,所以这一箭他一定要将追兵的头子给射下来。
这样对方阵脚大乱,便有充足的时机让萧怀舟逃离。
一箭破空,刺入皮肉的声音异常耳熟。
站在幻境之外的萧怀舟却骤然间睁大了眼睛。
当初他不知道那只箭射向了谁。
可这一刻,他忽然无比惶恐,恨不能冲进幻境里去拦住那支箭。
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这只箭射出去绝对不简单。
很可能是射向那个他并不想伤害的人。
可他伸出去的手臂却徒劳无用地垂在半空中,再不能往前一步。
那是幻境啊。
在他面前的那是曾经发生过的幻境,而不是真真切切现在存在的东西。
他伸出手改变不了任何东西,也改变不了任何历史,任何曾经给别人带来的伤害。
萧怀舟无奈的垂下了手臂。
一双眼中满是平静,可平静底下蕴含着怎样的波涛汹涌,此刻无人能看到。
萧怀舟自小就很聪慧,若不是因为小时候的那一场变故,他很有可能是整个大雍朝最出色的皇子。
可长宁宫之变让他的手臂受伤,堪堪被太医从鬼门关拉回来,稍微动一下就会气喘。
自此都不能再练习武术,萧怀舟也就得了个病弱的称号。
可遇见谢春山之后,他为了可以和这个惊艳绝才的道君并肩而立,日夜不休的苦练自己的功夫。
那些长枪长棍什么的,他自然是拿不动,显得人特别帅气的剑术也学不了。
不能用力的手臂,却想要学好一个武艺。
只有弯弓和弩箭了。
萧怀舟选择了弯弓。
既可以锻炼到手臂的肌肉,也不需要上上下下舞动,牵连伤口。
他本来就天资聪慧,加上日日夜夜偷偷摸摸苦修,很多东西一下子就领悟过来。
虽然他射出去的白羽箭未必可以撼动大树,也不一定能将人射个对穿。
但在准度上是绝对不会偏离的。
百步穿杨只是简简单单而已。
那只羽箭携带着江风,透过月色,一剑便刺入皮肉,准确无误。
当年的萧怀舟见到东夷那边士兵乱了阵脚,急急忙忙跳入水中,顺水而下,逃得无踪无影。
而如今的萧怀舟站在幻境之前,眼睁睁看见了自己的白羽箭洞穿了故里祁的左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明明只是在幻境中,萧怀舟却感觉自己也被喷了一脸。
炙热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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