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人怒,扬言此风断不可长。还是把这个逆子先送到寿喜堂去,免得他误了阿玛额娘的生辰。
去年生辰,福晋这个寿星还要忙忙活活给皇上跟那些个蒙古王公们做饭。旁人都羡慕他娶妻娶贤,多番在太皇太后、太后跟皇上面前露脸。
他却只心疼福晋辛苦,今年七夕再不请任何旁人,只他们夫妻两个一起过。
为此,他都暗戳戳准备许久了。
结果,才到寿喜堂说明原因,他额娘脸上的笑容就微微有些牵强。大孙子固然是她心头挚爱,但……
“就是因为疼,因为爱,才舍不得他那么哭啊!昨儿把我急的,都使人请太医了,唯恐孩子有什么不妥。”
抱着那小肉墩墩不停在地上来回走,可太考验她这个养尊处优多年的老福晋了。
直到这会子,她胳膊还有些酸疼,腿发软呢。如昨儿那般阵仗,短时间内她可是遭不住再一场了。
但为了助力儿子儿媳培养感情,她就算再怎么也愿意勉力一试。
可惜乖孙子不给他这个机会。
小人儿好像知道阿玛跟额娘要扔下他独自快乐似的,只要一离开他们俩的怀抱就立即使出嚎啕大哭秘技。
被抱回去后,又立即破涕为笑。
气得阿灵阿虚点了点他的小鼻子:“又哭又笑,小狗撒尿。还备受皇上期许的未来将星呢,瞧你这点出息!”
咣当。
一家伙一记肉拳头闷过去,阿大人鼻血流出来。亏他躲得快,不然被打个结结实实,门牙都说不好会不会提前下值。打完人自己也疼的小家伙嚎啕大哭,震耳欲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巴雅拉氏跟淑宁都齐齐愣住,反应过来后,婆媳俩有志一同地伸手去抢孩子。
唯恐阿灵阿反应不及时,一个撒手把她们的心肝宝贝掉地上。
阿灵阿脸色漆黑漆黑的,明明他才是受伤的那个,但老娘与爱妻却都护着那小罪魁祸首。围在他身边柔声轻哄,好像那小崽子受了天大委屈般。
等淑宁终于哄好了胖儿子后,转头就看到自家男人那堪称哀怨凄绝的小表情,活像被始乱终弃的伤心妇。
淑·忘恩负义渣男·宁讪笑,赶紧用还有些余温的水投了帕子,仔仔细细地帮他擦鼻翼残留的血迹。边擦还边皱眉:“这个对自己力道没点数的小混蛋,竟把我七哥哥伤成这样。但等他多少懂点话的,看我怎么教他何为孝道。”
阿灵阿冷哼,把‘罪魁祸首’都安置好了再来敷衍爷,真当爷是那么好哄的?
唔。
他还真是。
那一声柔柔的,还带着几许羞意的七哥哥就像柔软的羽毛,轻轻撩在他心尖尖上。什么气愤懊恼的都被迅速抚平,转眼荡涤殆尽。只温柔伸手,轻抚在她纠结的眉心上:“今儿可是咱们俩生辰,宁宁跟个人语还都不懂的小崽子气什么?等他大点,能控制自己力道就好了。”
“可你都流鼻血了,一定很疼吧?”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子疼算个啥?当初练习骑射的时候,不小心从马背上被掀下来,当时都摔背过气去了。为夫不照样缓了缓爬起来,总结总结教训继续上?人人都道爷运气好,赶着三哥犯错被顶上,摇身一变成了一等公爷。却不知我是奔着自己挣个一等公去的,骑射武功,咱可一样不虚……”
见福晋眼中怜惜更甚,阿灵阿越发认真地卖起了惨。
积极给自己树立流血流汗不流泪,天大困难咬牙撑的硬汉形象。让福晋万般心疼,小混账儿子靠边站的同时。也让她多记着点自己的勇武,而非被三个月儿子打出鼻血的狼狈。
嘶~
一口气吃空仨乳母的胖小子,力度果然超群。
不愧是他的种儿!
到最后,阿大人也没能成功甩掉某只肉团子,夫妻单独出游好好玩一天,夜里再胡天胡地重温去岁绮梦的计划彻底宣告破碎。但梦碎,一应心思不能白费。
横竖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
呸!
什么破比喻?
横竖阿大人要把利益最大化,所以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都说儿的生日是娘的苦日,额娘抚儿育儿之恩昊天罔极,儿子万死也难报万一,不如……”
巴雅拉氏挥手,打断他的万般抒情:“额娘不是你福晋那等单纯好骗的,有什么话你直说无妨。横竖自家母子,能办的,额娘自然不吝啬。”
换言之,不能办的,你小子也想都别想。
阿大人:……
果然,额娘所有的温柔慈爱都是给儿媳妇跟好大孙的。连雅利奇都所得者稀,更何况是他?
遭遇千万遍,但仍不是很习惯的阿大人放弃跟自家额娘抒情的危险想法,果断改回娘俩都更适应的单刀直入:“有这小绊脚石,儿子是再别想跟福晋单独出去了。索性把岳父一家子都请过来,咱们两府一道过节?”
七夕呢,乞巧节来着。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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