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慈父离开让十四彻底成长,也开始遗憾愧疚起来。这么些年,他又是随征策妄阿拉布坦,又是打李氏的。一路出征在外,鲜少在皇阿玛跟前孝敬。
好不容易兵戈尽平,终于可以回京休整一二,在老父亲跟前尽孝。结果,短短半年多,竟就是天人永隔。
他这心里又是哀伤,又是思念,还满满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愧疚。所以磨了自家亲哥许久,才终于争取到了这个守护皇阿玛最后一程的机会。
而奉皇阿玛安息之后,他得跟亲哥商量商量。
对沙俄事上,一直是咱们本着睦邻友好的心思与他们平等相处,偏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跟着煽风点火。前头噶尔丹,后来的策妄阿拉布坦,都是他们跟着搅风搅雨。
还趁火打劫,让皇阿玛无奈之下签订尼布楚条约。
虽然那些地酷寒荒芜,瞧着就不大有用的样子。可自家的地,怎么撂荒是我们自家的事,哪有让邻居欺负到头上的道理?
等他守完父孝,必定跟着虎威表哥扬鞭北上。
将当年割出去的地再都要回来,未曾明确的边界,也都一并明确了。
对方若不同意?
呵呵。
十四冷笑,那他就跟着自家虎威表哥,打到对方都城去。沙俄可比李氏大多了,便是从征、便是副帅,应该也能给他挣回来一个铁帽子。
为了让这个想法能变成现实,咱们荣亲王可积极努力。
整日里除了好生看守自家皇阿玛梓宫之外,就是练武、看兵书、着人收集沙俄那边的相关资料。
力图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跟允祉设想中的凄惨落魄、怨怼愤懑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关系。
时光荏苒,前两日才除服,转眼大行皇帝就已经烧了七七,康熙六十一年彻底进入尾声,雍正元年正缓缓到来。
国丧之中,宫中市井都罢一切饮宴、歌舞等。
阿灵阿虽在关键时刻爱屋及乌,提点了妻外甥几句,但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坚定的帝党。
便提点那几句也不是对先帝的背叛,而是诸子都在忙于争权,只有当时还是四阿哥的今上虽也争,却从不忘朝堂政务、江山社稷。是皇子中唯一有实力,也有心将康熙盛世延续下去并带向一个新高度的人。
就,总而言之,虽然但是。
阿大人心念旧主,真心实意地为他的离去而沉湎伤怀。
年夜饭上,一等公府的饭桌子上别说是荤腥了,连个奶星子都没有。放眼望去,鸡鸭鱼肉栩栩如生,却全都是豆制品。
但饶是如此,出征在外数年的二儿子能归家,已经出阁的女儿能带着女婿跟外孙外孙女一道来家中团圆,淑宁就已经万分欢喜了。
特别享受这难得的一家大团圆。
看着闹闹吵吵的一大家子,上上下下二三十号人,心里就成就感满满。
但同样的场景,在阿大人瞧来,就只剩下闹闹吵吵了。
那几个小的简直是猴子托生,上蹿下跳、大呼小叫的。还特别喜欢往淑宁身边凑,玛嬷玛嬷地叫个不停。
让淑宁给这个擦擦汗,给那个理理衣服,又是夸奖又是鼓励的,忙活到口干舌燥。
却连喝口水的空档都寻不着。
把他这个老家伙撂在一边,忽略的彻彻底底。
这下阿大人可就不乐意了。
眉头一皱、眼睛一横,把小崽子们纷纷吓退,接着又殷勤备至地给自家福晋倒了水。然后才清了清嗓子,装作不经意地与自家好大儿道:“皇上前头不是封你做冠勇郡王了吗?那按理说,也该赐予你郡王府邸了吧。如此浩荡隆恩你既然领了,就该带着妻小住到冠勇郡王府去。”
理儿是这么个理。
但自家府邸周边已经住满了,根本再寻不出合适的地儿来给他建或者改郡王府。
为了能就近孝敬自家阿玛和额娘,虎威毫不犹豫就把这郡王府给推了。
如今一被问及,这脸上的笑容就不免灿烂了些:“阿玛也说这隆恩过于浩荡了,儿子哪敢要什么郡王府呢?连这郡王衔,都是顾忌着皇上的千金市马骨意,无奈的配合罢了。再者说,儿子可是承爵长子,哪有离开阿玛额娘再去分府别居的道理?”
对对对,就是这么个理。
他福晋格佛贺当即点头如捣蒜,作为儿媳妇,她可是要给公婆晨昏定省,一辈子孝顺着的。
离远了多不方便?
若阿玛觉得家里人多,到底有些吵?那好办呀!夫妻两个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特别心有灵犀地把虎团一小家推了出去。
作为功劳赫赫的靖远公,他们也理应有属于自己的福利。
看戏看得正热闹,结果一不小心就被推出去顶包的虎团:???
这么不仗义的大哥,再不打可就真要留着过年了。
但大哥天生神力,武艺也特别高超,单打独斗他就是个给人送菜的货。还是得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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