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砺锋正准备挥下鞭子，旁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还是助理打来的，已经一连打了三个了，定是有什么急事，程砺锋不好再将其挂断
程晚林听到不远处电话接通的声音，大大方方地抬起头观察程砺锋的侧脸
涨红的脸颊渐渐恢复成肉色，眉头却紧上一紧
据某程姓人士经验来说
此乃不可推脱之急事，乃大吉之兆
程晚林挑了下眉，在程砺锋注意到之前收回目光，淡定地继续装出乖巧的样子
一旁的程清淮光顾着害怕，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纳闷他小叔怎么这时候还笑的出来，心里不免为他捏把汗
那紧张的样子，惹的程晚林以为他怕一起挨打，又看了一眼他的脸，上面的巴掌印都快消了
刚挪回视线，程砺锋就挂断电话回来，只留下一句“等我回来再收拾你”扭头离去
果然
程晚林顿时松了口气，率先从地上站起身
他哥好长时间没回来了，太久没跪，还有点不适应，活动一下四肢后转身看向程清淮
“你交代的”程晚林双手插兜，语气冰冷，冻的程清淮抖的更厉害了
“对、对不起”，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程晚林嗤笑一声，走到柜子前精心挑了一根手臂粗的实心木棍，反手甩在程清淮的大腿上
这一棍来的实在有些快，程清淮还没准备好就趴倒在地上，手臂连同手掌一起黏在地上
身后接连不断的落下棍子，他想起来跪好挨打，起码看起来没那么狼狈
过了好几分钟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他根本用不着
身后不断传来的疼痛让他时刻保持清醒，也是他第一次求程晚林轻一点
“求您，求你不要打了”
那是他第一次因为下不去手停下
程晚林把半昏半醒的程清淮抱回房间，看着他红肿的眼眶不知为何他想起那日在门外抱着枕头毯子可怜巴巴看着他的样子，也是这样委委屈屈
就会装可怜
明明是他泄密造成今晚的事情，他凭什么要可怜他
程晚林起身就要走
兀的，一股微弱的力量牵住了他的手指，很轻，像是误触了溪水，程晚林回过头
床上的人已经挣开了眼睛
也不知道他怎么抬起的手，还能有力气抓他的手指，或者说是碰，指尖虚弱地碰了碰他
“对不起”
就会道歉装可怜
程晚林以为自己会扭头就走，但看到他这么可怜的份上又勉为其难地给了一个狡辩的机会
他在床边坐下
“小叔，我知道错了，您能不能不生气了”
其实程晚林知道他哥肯定是知道点实情才会回来，而程清淮就算不被套话，程砺锋肯定也有别的办法，何况是他先做错在先
“不气了，你好好休息”程晚林替他撵好被子，再次站起身
“那我明天还可以和您一起吃晚饭吗”言外之意希望程晚林能早点回来，这话问出口才意识到自己最近要求好多，竟然敢要求程晚林回来陪自己，要放在以前，理都不会理他，程清淮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么大胆子，正想说算了，就听到
“可以”
程清淮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苍白的脸上嘴角弯弯，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一边笑一边疼的拧起眉头
你别说，还挺好笑可爱
程晚林被丑笑了，但很快就垮下嘴角，因为他后悔了
事实上那两个字出口的时候他就后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回答，可就算如此，他今晚也必须走
不然等他哥回来不知道要揍成什么样
所以明晚他绝不可能在家吃晚饭，更不可能带上程清淮一起走
可他又实在不愿看见小崽子伤心的样子，也许是这几天看惯了他的笑脸，觉得挺好看，也可能是对刚才下手太狠，抵不住自责
想到这程晚林头一次觉得做一个决定这么痛苦
收拾行李的半个小时大概是他十多年来过得最揪心的半个小时，临走前他在程清淮的床头留下一支恢复伤口的紫色药膏
第二天程清淮自然起不来，在他震惊的目光中，程砺锋走了进来
“你小叔呢，老实交代”程砺锋眉眼锋利，嘴角向下，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就很凶，板着脸讲话的时候更是如此，“去哪里了”
小叔肯定在房间里呀，今天他没课，要不就是和朋友出去玩了
程清淮拿出手机给程晚林打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几十个电话，无一例外
程清淮只感觉耳边“嗡”了一声，接下来程砺锋的斥责、问话他一句也没听清，只知道被子被掀开，有人在一下一下地帮他拍背顺气
程清淮把手机藏在身下，头埋在枕头里，离得近的话还可以听到细碎的呜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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