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孙明远这样的人而言,这便已经接近于酷刑了。
然温月声神色依旧淡淡,她冷眼看着地下的孙明远,冷声道:“如今你受着的,不过只是你加诸他人身上的一丝半点。”
“怎么,这就受不住了?”
孙明远倒在了地上,蠕动着唇,吐出来的声音太小。
李庆元低头去分辨了半天,遂起身,高声道:“回郡主,他说是您公报私仇,他是冤枉的。”
话音刚落,温月声已经将一本厚厚的册子,砸在了他的头顶上。
她随手一扔,然那册子磕在了脑门上,却给他的头重重地磕了一下,那头上瞬间青紫一片。
孙明远被这一下,近乎砸得头晕眼花,哪里还分辨得出这上面的字。
而旁边的孔伸只看了一眼,就已经是神色大变。
那边,上首的温月声已经起身,她没看那本册子,只是缓步往厅下走,一边冷声道:
“大徽十七年春,三月七日,收受王如海四万两白银,将李方恒父亲谋杀案,抹平。”
“大徽十七年春,三月十八日,收受官员孔伸贿赂一万两白银,并扬州瘦马三名,为其走动谋取官职,孔伸调任礼部,任礼部员外郎。”
“大徽十八年秋,八月二十三日,收受卢兴春三万白银,替其子调换答卷,换取功名……”
诸如此类,均记录在册。
温月声每念一句,厅内便安静一分。
这让原本还沉浸在了她将这孙明远打得半死的震撼中的众人,几乎都变了神色。
孙明远经手之事,经手之人,还有其贪墨的银两,竟然达到了如此夸张的数额,且每一笔之上,都缠绕着许多的人命、心血。
他是一个站在了所有人头顶上,靠吸食他人骨髓活着的蛀虫!
且还是个丧尽天良,无所不为的畜生!
这一瞬间,群情暴动,有学子怒而出声:“杀了他!”
“他该死!”
“朝廷之中,竟是有着这样的败类!”
而那孙明远,挨了打之后,已经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唯有身侧的孔伸等人在瑟瑟发抖。
册子上所写的诸多事项,都跟孔伸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因而他没有办法,只能低声道:
“郡、郡主明鉴……这册子上所言,皆是构陷。”
“下官!下官并未做过这些事。”
温月声闻言,停住脚步。
她站住,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着的他,冷声道:“是吗?那你肯定也没有收受过孙明远赠予你的良田。”
“那良田也一定不是出自于李方恒家,你也没有吞没李家酒铺,得拿李家一分家产,对吧?”
她每道出一句话,那孔伸的脸色就难看上一分。
到得最后,他已经是面若金纸,满头冷汗,连一句正常的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不是都跟你没有关系吗?”温月声轻眯着眼,扫视着他:“你若认定了没关系,我就差人去查。”
“但若是查出来你有任何的隐瞒和瞒报,我便以你庭上说谎,混淆视听,蒙蔽主审官员之罪论处。”
此番不需要她开口问,那旁听的大理寺官员已经主动说道:“欺瞒蒙蔽主审者,杖二十。”
啪!
这话一出,那孔伸已经是满头虚汗,歪倒在了地上。
他们寻常做这些事情时,从未想到过会有遭一日反馈到了自己的身上,且对于这些刑罚,是从来都没有体会过。
是以孔伸才会被接连道出了所做之事后,又在看到孙明远被打得只剩下半条命后,吓成了眼下这样。
然这还不够,温月声回到了座位之上,坐下后冷声道:“去查,另有,传孙明远身边的管事孙三入厅。”
孙三入厅之后,依据温月声所言,他隐晦地看了孙明远一眼。
孙三是孙家的家生子,自小就跟在了孙明远的身边,是以他对孙明远所做的事情,一直都是清楚非常的。
然他到底只是个奴才,无论心里是怎么想的,都左右不了主家的想法。
而在姜露嫁到了孙家之后,待他们这些下人却格外的宽厚。
且姜露还曾经救过孙三的儿子一命,后来还帮助孙三的儿子摆脱了奴籍,让其可以回家种田,不必再为孙明远奔波卖命。
这也是孙三今日最终决定出面作证的根本原因。
他在孙明远身边,丧着良心苟活了多年,如今终于有了机会扳倒了孙明远,且还能回报姜露的恩情。
那便是让他去死,他也是愿意的了。
孙三无视着那孙明远杀人般的目光,冷沉下声音,将这些年来,他所知道的孙明远所做过的事,皆是一一道来。
旁边记录的官员,核对着温月声给出的另外一个册子,越是记,便越是心惊。
桩桩件件,皆是些阴损至极的恶事。
孙明远将自己的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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