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作的时候。
徐国公沉声道:“一个郡主罢了,王爷不必如此,且先等到这阵风过去后,再论其他。”
恒广王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心中憋闷,阴沉着脸,却还是应承了下来。
但须知,暂避风头,并不是就此作罢。
他跟温月声的仇怨已经结下,此后必不可能善罢甘休。
因着昨日之事,早朝时分,太和殿内格外的热闹。
有御史台之人,竟是出面弹劾了温月声。
其因在于,温月声昨日处斩那孙明远太过果决,甚至未能向皇帝禀报,孙明远的人头就已经落了地。
“……孙明远行事恶劣,罪不容赦是真,但思宁郡主越过圣上,直接将其处死也是真。须知,朝中官员犯事,当层层盘问审核,待得证据确凿后,交由皇上决策。”
“而今郡主于大理寺中,直接将其斩杀,此举不光不符合流程,且有快速定罪,甚至……”那位倪姓官员微停顿了片刻,后道:“有灭口之嫌疑。”
这话一出,整个太和殿内都安静了下来。
有人轻皱眉头,道:“那孙明远犯下的事,桩桩件件都太过恶劣,考虑到了其本身是公开审理的案件,将其就地处决,也并无什么不可。”
“如今到了倪大人的嘴里,如何就成为了杀人灭口了?”
然这个话一出,便有人反驳道:“倪大人的意思,不是这孙明远该不该死,朝中之人,只怕没有一个是觉得孙明远不该死的。”
至少明面上不会有。
“只是圣上未有决断,郡主便已经取了他的性命,此为不该。”那官员微顿后道:“不过处理此案的,乃是思宁郡主。郡主本身不熟悉朝堂之事,此番也是第一次审理案子,是以出了些纰漏,倒也可以理解。”
殿上安静了下来。
温月声昨日案件办得漂亮,至少观案的百姓和学子,皆是拍手称快的。
可到了朝堂上,却成为了她行事没有章法,擅自斩杀孙明远,是为纰漏与僭越了。
“当真是荒谬。”吕阁老站在行列中,听得王进之冷嘲道:“昨日局势混沌之时,无人能够站出来认领此事,如今这事办得好,倒成了郡主的过错。”
吕阁老:“……学士似乎待郡主的印象极好。”
王进之扫了他一眼,他说的不是实话吗?
徐国公却是面色难看,回身扫了那恒广王一眼。
他阻挡已经是及时,没想到恒广王依旧咽不下这口气。
孙明远是死了,而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让这温月声占到丁点好处,便是因为处置了孙明远,而得些朝堂上的赞誉都不行。
只他要如何都行,此时却不是针对思宁郡主的时候。
徐国公抬眼,对边上的一个官员示意了瞬。
对方会意,正欲上前时,却见得高泉匆匆来报。
太和殿内议事时,轻易是不会有人来打搅的,高泉在皇帝身边,自然也懂这个规矩。
此时来报,必然是有着重要的事。
皇帝只挥了挥手,示意早朝暂停,抬眸问高泉:“何事?”
高泉微顿,扫了眼殿内的一众臣子,低声道:“回皇上的话,思宁郡主在殿外,称有事要报。”
殿内骤然安静了下来。
这倒是这殿内的许多人都没有想到的了。
恒广王微顿片刻,反应过来,冷笑了瞬:“所以思宁这是为着昨日擅做主张的事,前来请罪的?”
他话音刚落,太和殿的殿门便叫人从两边拉开。
今日清晨降了雨,天气转冷,天空阴沉沉的。
温月声着一身玄色衣袍,外罩着一件黑色绣赤金莲纹的长披风,披风拖拽于地。
同昨日不同,她没有带其他的武将,唯有自己一人。
殿内安静,无数道目光落在了这位思宁郡主的身上。
却只见得她缓步入内,至殿中站立,未语,却气势凌然。
方才还说温月声经验浅薄的人,在她站在了面前后,是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位思宁郡主,第一次在朝中出现,竟是会以这样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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