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当即皱下了眉头,他低声同萧缙道:“此前亲卫军的异动,便是因为此事?”
听得他的话之后,萧缙才将眼眸从温月声身上挪开。
他沉声道:“多半是。”
不光是吕阁老等朝中重臣发觉了皇帝的异常,萧缙也察觉了。
这主要还是因为他从前曾经短暂地担任过亲卫军统率,而如今的亲卫军中的将领,亦是算得上是他提拔起来的人。
近些时日,对方接连送信告知萧缙,说是亲卫军中连连异动。
皇帝换掉了许多原本的将领,改换了一些不甚熟悉的面容担任将帅。
三大禁军之中,亲卫军最为重要,骤然做出这种变更,且对方也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将才,此事实在是异常。
“只怕这中间,另有他人的手笔。”镇国公说罢,抬眸沉沉地看向了前方。
那边站着的,是自温月声出现之后,始终不置一词的景康王。
“边疆之战重要,难道诸位觉得圣上的安危便不重要?”蒋高然面色沉沉地道:“何况,增设亲卫军,本就是为了防止今日这等事情。”
“若有人无召率兵入京,亲卫军便是保护皇上的最后一道防线,都是军需,用于增设亲卫军又有何不可?”
他说得冠冕堂皇,一口一个皇帝的安危,听得王进之暴跳如雷,开口便要骂他。
只王进之还未如何,温月声便已经径直开了口。
“上月初,昊周率兵来袭,为了避免恶战,军中主帅率领十万将士,去往了昊周边境的海城偷袭。”
对于边疆的战事,每隔十五日都会有战报传来,所以大多数的战役,朝上的人都是知道的,但知晓得也不多,多半都是写笼统的概括之语。
如今听得温月声的话,许多人都不由得变了神色。
边疆之战辛苦,是人尽皆知的。
“你知道十万大军入得敌国,会是个什么下场吗?”温月声抬步,一步步往那蒋高然的身侧走了去。
“但凡出现些许的纰漏或者是意外,这十万人的性命,便几乎是要葬送在了昊周国内的。”
“你所谓的削减军需,所削减的,是将士们在战场之上厮杀时所用的武器,是他们身上的甲胄,亦是他们战场之上所用的伤药。”
“有何不可?”温月声的声音,在这临近六月的天里,冷得就如同冰窖一样:“那我现在告诉你,究竟有何不可。”
“来人。”温月声一声令下,殿外当即涌入了几个身穿着黑色甲胄的将士。
此番她带入宫中的,亦是那些个从战场之中,拼命厮杀过来的刀营将士。
他们身上皆是带着股肃杀之气,方才在殿外,听到了温月声开口时,已经是怒不可遏,这会被她叫了进来,皆是用一双双冷沉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那个蒋高然。
“将这个不知轻重缓急,擅自削减军需,无能无用的庸才,拖到了此番回京的大徽军队前,斩首示众。”
温月声面无表情地道:“用他之鲜血,祭我大徽军旗!”
她一声落下,无数将领皆是齐声应下。
蒋高然神色巨变,他万没有想到,在他这般正当的理由面前,温月声还能够毫不顾忌地当着皇帝的面,要将他拖下去杀了。
他一时间既是觉得荒唐,又无比地慌乱,下意识地,抬首看向了殿上。
当着无数朝臣的面,蒋高然惊声道:“圣上!温月声无召入京,且还带兵入宫,只怕早已经存了谋逆之心啊圣上!还请圣上明鉴,勿要让朝中的臣子,受其迫害!”
“还请皇上……”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已经被刀营的将士捂住嘴直接拖了下去。
在这个蒋高然被径直从殿上拖走了之后,吕阁老和王进之终是气顺了些。
但他们脸上的表情也并不好看。
因为他们都清楚,说到底像是蒋高然这样的无能无用之辈,能够搅合得朝中这般不得安生,其根本的原因,都是出在了皇帝的身上。
他们甚至不清楚,在蒋高然的那一番话之后,皇帝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现。
若是皇帝动了怒,要对温月声动手,温月声可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而今日一旦动手,那么日后,或者说是从今以后,历朝历代的史书之上,温月声都将被冠上了乱臣贼子之名。
皇帝尚还活着,景康王、渭阳王和永安王三个成年皇子也在旁侧,一旦兴兵,整个大徽都将是血流成河,不得安宁。
因为此,吕阁老不得不反复压下心底所有的情绪。
他就站在了温月声身侧,用他们二人才能够听到的声音,低声道:“郡主,不可。”
吕阁老并非是什么善良懦弱之辈,但在他已经有所偏向的情况之下,他不希望温月声动手,全是因为他太过清楚,自来上位不正的人,会引发多大的动荡。
以及会得多少无端的揣测。
温月声是所有大徽子民眼中的英雄,亦是多年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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