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加醇厚。
这一晚,朱朝阳睡得很不安稳,湿淋淋站在眼前的人不断提醒着他的过错。天色渐白,他醒来后开了房门,突然觉得四周空荡荡的,挥之不去的寂寞四散开来,填满了房子里所有的空隙。
他比平时早起了二十分钟,下公交先去买早餐。然后他直接去到学校安排好的考场参加一模考试。
考试题型和以前的都差不多,只不过朱朝阳的手刚好没多久,所以不能写得太快。班主任早就和他提前打过招呼,语文考试的作文不用勉强自己全部写完,反正只是一次模考而已,要是因此受伤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朱朝阳写到三百字就停笔了,剩下一个小时把试卷翻来覆去地检查。周围个别不认识他的同学纷纷向他投来异样的眼光。
剩下的科目倒是在规定时间全部完成了,朱朝阳交卷后受到了来自同班同学的慰问,不过他最想要的并不是这些。刚出校门他便看到对面树荫下停着熟悉的车,他背着包走了过去,来到前排车窗前。
里面的人催促他上车,他绕到副驾驶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明媚的天气正衬他此刻的心情。
看着前方的张东升问道:“晚饭想去哪儿吃?”
“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趁着红绿灯的间隙,朱朝阳把手放在他手背上,张东升让他别闹了开车呢,朱朝阳闻言把他的手攥得更紧了。
他无奈地瞥了旁边正眉飞色舞的人一眼,数了数前方的倒计时,任由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了八十秒。期间少年人不安分的手指在他掌心挠了挠,他也跟着笑了笑,心莫名地悸动了一阵。
汽车再次启动,朱朝阳飞快地抽回手臂,看向两边掠过的树木:“警察没有再找过你了吧?”
“没,他们一直找不到证据,能怎么样。”
朱朝阳“嗯”一声,靠在一旁越来越困,没过两分钟便睡着了。
等停车后,张东升本想先去小区门口的菜市场买点食材,正要推门时无意中瞥见身侧熟睡的年轻面容,他侧过身,长久凝望那双紧闭的眼。
看得出来朱朝阳实在是太疲倦了,自从那个晚上他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觉,无论什么时候,张东升都能看见他卧蚕下深深的黑眼圈。
不知道昨天他是以什么样的心境,一个人睡在那栋房子里的。
伸出手却不敢去触碰,怕打扰他补眠,于是悬在半空的手指迟疑一阵,落在了他耳根处的碎发间,很是细致地整理了一番。这些天他应该没有剪过头发,后脑的发丝就这么随意地披着,历经一个上午加半个下午后更显凌乱。
张东升打算回家后先给他剪一下,不过现在他得去买菜了。
买完菜回来副驾驶的人还在睡,张东升把车里的热空调关了,余热中见朱朝阳的眼睫颤了颤,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似的又倒头睡了回去。
他弯下身轻轻敲了敲车门,然后把它打开:“醒醒,我们到了。”
话音未落,靠在椅背上的朱朝阳一下就睁开了眼睛,没什么起床气,只是定定地注视着他,然后视线下移到了他手里提着的塑料袋上。
“昨天几点才睡?”张东升把袋子放下,替他解安全带。
“睡得挺早的,但是中途醒了好几次。”等回过神意识到他在做什么时,安全带早就被解开了,朱朝阳立刻下车把东西提上楼。
上次来张东升家没怎么注意看,今天他发现这里的摆设都和之前看到的不一样了,沙发套换了全新的,摆件的位置也变了。阳台上装着笛卡尔的笼子变得比之前大了一圈,此刻它正透着窄窄的缝望向他,随后朝张东升喵喵叫。
朱朝阳把菜提进了厨房,看见高压锅上的时间慢慢跳动,张东升过来盛了碗鸡汤放在餐桌上,让他先喝这个垫一垫,自己又往洗手间搬了两张椅子。
走出来看见朱朝阳正在喂猫粮,他说过来我给你剪下头发,不一会儿两人便一高一矮坐在椅子上。张东升从抽屉里拿了些理发工具,对着镜子开始剪他过长的头发。
“你还会理发?”
“小时候就会了,从小都是我自己给自己剪的。”地上堆积的头发一点点增多,朱朝阳看见镜子里自己的发型比原来清爽了很多,不由地赞叹他确实很专业。
印象中张东升就没有什么不会做的事,除了给他自己处理伤口。
剪完头,张东升让他从书架上挑本书看,朱朝阳却说这上面的书他都看过,而且给他推荐的那些书也全都看完了。
“饭我来做,学校老师有没有给你布置作业?”
于是他乖乖写作业去了。
张东升掂量着做他爱吃的菜,两小时后他们一齐把饭菜端出来,坐在桌前。
吃完饭,朱朝阳趴在桌子上看他,对上那双看似纯良无辜的眼,张东升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两人一起去了附近的美食街,逛着逛着就到了晚上八点多了,张东升要送他回家,他却踌躇地站在车门边不肯动弹。
“怎么了?”
朱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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