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对不住了,您稍等,我这就下来!”妇女从楼上窗子弹出半个头朝下喊道。
就听“咚咚咚”几声急促的,好似是踩踏在木板上的声音,宋时祺身边的一扇木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来一个靛蓝衣裙的妇女。
只见她满脸歉然朝宋时祺连连欠身,“哎哟对不住对不住,小儿顽劣,把洗脸水乱倒,哎呦全湿了呀,姑娘若不嫌弃,上我家去换身干净衣服吧。”
见宋时祺还在用袖子擦手里已经熄灭的羊角灯,忙补充道:“这灯不会坏,一会儿我给您点上,姑娘,夜凉,当心受了寒。”
宋时禧闻言也有些紧张妹妹,“确实有些风了,要不我们进去换一下?”
见宋时祺还在犹豫,那妇人转向宋时禧,“呀,我就瞧两位姑娘眼熟,今日你们在我铺子里买了绣线的呀!就是旁边那条南大街,你们不认得我啦?”
“认得,认得。”宋时禧接着微弱的天光,想起了白天绣线铺子里确实有这位妇人。
一阵风吹来,宋时祺身上温热的水已然凉透,她不由打了个哆嗦,“那便劳烦婶子了。”
外头的影卫头子阮二踌躇片刻并没敢跟进去,毕竟是女眷换衣服他们不好离得太近,不过他还是暗中指挥调度,让众影卫将附近这几间屋舍通通包围起来。
等了约摸一刻钟,屋里一点动静也无,连孩子的哭声都没了,阮二暗道不好,示意众人向里包围,他率先潜了进去。
屋里小方桌上,只有一盏羊角灯孤零零放着,哪里还有人……
宋家姐妹是在马车的剧烈颠簸中醒来的,“祺姐儿,祺姐儿!”
宋时禧将妹妹摇醒,心疼地搂过她,用力撕扯下一片裙摆给她擦头,适才她们姐妹俩跟着那妇人进屋,还未上楼梯就被捂住口鼻晕了过去,此刻宋时祺头发、衣裙都是湿的,冻得瑟瑟发抖。
姐姐轻柔的揉搓动作让她感受到了些许暖意,宋时祺清醒过来,环顾四周,这车十分简陋,车壁木板都合不拢,没有车门和车窗,像是装货用的,她透过车厢缝隙朝外看张望。
此时已入夜,外面漆黑如墨,从马车的颠簸程度以及隐隐飘进来的草木气息能判断出此刻他们应在林间小道上奔驰。
宋时祺有些疑惑,他们并无仇家,怎会被人劫持呢?在白天那家绣线铺子,她们也都是寻常人家的打扮,不至于露富,那么绑架她和姐姐又是为了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看来只有询问劫匪才有答案了。
她用了敲了敲车壁,大喊:“停车,我要如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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