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里又传信来,说是当日皇后要亲自到场,亲手为义女插簪。
这消息一出来,各家命妇闻风而动,纷纷递帖子到宋家请求观礼。
这一下子就成了当前京城的大事,姨母作为家中唯一的长辈忙得团团转,后来又请了宋氏族里几个经验丰富的夫人以及大伯娘唐氏一同前来帮忙才勉强坐到礼数周全。
那一整日,宋时祺感觉自己便是那提线木偶,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抬足都被安排得妥妥帖帖,直到送完宾客,她才终于可以做回自己,累得瘫倒在丫鬟松音的怀里,由她服侍着回去休息。
洗漱过后,她躺到了温暖舒适的床上,身体乏到极致,大脑却异常清醒。
昨日,那位“故人”又遣了小厮来送生辰礼。
她早早吩咐了门口的婆子,务必要留住人,训练有素的婆子就连人带匣子一同押到她面前。
那小厮她并不认得,但不知怎的她总会将他幻想成桓翊身边的曲六或者墨三的样子。
她十分熟练地打开那只黄花梨木匣子,里头的东西让她心惊:一副新的紫玉九连环,一支金丝镂空山茶花珠钗,一个新的核雕,还有半块玉佩。
山茶花是她最爱花……之前那个核雕,她丢在扬州客栈了,因为看见会心痛……玉佩,是对半的,前世她也有,是与他的定情信物,一人一半……
那小厮在婆子们的再三盘问下,依旧一字未透露,宋时祺将所有物件连同前两年送的全数放回匣子,塞回小厮怀里,命婆子请他出去。
宋时祺仰躺着,床顶上祥云文案的床幔逐渐模糊,泪从耳边滑落。
她不明白,前世她只是个“品相一般”的替代品,既然重活一遭,他为何不好好抓住他的原配,想办法让她活得更久一些?
还是……这一世她又死了?可是这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为何偏偏要抓着自己不放?
一种恐慌逼上心头,姨母说得对,及笄之后关于婚事的话题就挡不住了,她必须尽快抉择。
她想到了江谦,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他真的很好,若是嫁他,应该也会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可经历了前世毫无保留、烈火一般将自己燃尽的恋慕,她真的无法用男女之情来看待江谦,他更像是表哥一样的亲人。
或许,时日尚短,宋时祺自我开解,再给自己一些时间,或许努力一些便能培养出感情……
……
桓翊潜入宋家时已过子时,他在她闺房外的窗口小站了片刻还是决定进去亲眼看一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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