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描本落笔勾画。
时辰要画程颐,于是捏着素描铅笔刷刷的勾勒,笔下人物眉眼温柔但是带着一丝冷峻,鼻梁挺拔嘴唇微抿。
风衣衣摆微扬,程颐双手插兜,发丝不乱,迎着风迈出一步。
画里程颐皮鞋风衣,宽肩窄腰,稳重又禁欲。
没有人不喜欢这一款,时辰也喜欢。
阳光依然暖洋洋,偶尔悠悠的飘来几朵云。时辰看着纸上的程颐,手上鬼使神差的翻了页。
时辰手腕微动,落地窗前这一方阳光充盈的空间只有纸笔摩擦的沙沙声。
时辰放下笔,拿近素描本时甚至放轻了呼吸。
纸上浮现的人物和前一页一模一样,五官复制,比例相同。只有身上衣装的相差,但是气质却千差万别,明显后者更加清爽年轻。
若是有人分辨,说不定会认为这是同一人,但是时辰清楚,后者是程颀。
透过自己老公看另一个人,而且还是自己前男友,太罪恶了,时辰惭愧。
不能这样下去了,他想。
素描本被一下合上,时辰将程颀塞进了书柜深处。
程颐下班回家,在餐桌上告诉时辰自己明天出差。时辰没有丝毫怀疑,吃完饭还和程颐一起收拾行李。
时辰问他去哪里出差,程颐说北京,只出差两天。
小型行李箱放在床尾,程颐坐在一旁清点物品,时辰则在衣柜里挑来挑去。
时辰查了天气,北京气温骤降,可能还有雨,于是给程颐的行李加了一件黑色长风衣。
“再带一件风衣吧,北京最近很冷的……”时辰将衣服整齐叠好,还想说点什么,却被程颐揽住腰拉进怀里。
“怎么了?”时辰突然有点懵,但还是乖乖坐在老公怀里。
程颐埋头在时辰颈侧轻嗅,双臂把时辰搂得紧紧的,好像生怕他跑了一样。
闻着时辰身上和自己相同的沐浴乳味道,程颐心安了。他轻轻吻了吻时辰柔嫩的脖颈,闷声道:“没事,就是舍不得乖老婆。”
时辰脖颈被他弄得痒,听了这番话笑的没心没肺:“刚结婚没多久你就舍不得我了,哎呀,那你以后要怎么办?岂不是一辈子离不开我了?”
“小没良心的。”程颐威胁一般的伸手捏了捏时辰的软屁股,捏一下说一句,“这时候你应该说,‘我也舍不得老公,老公要早点回来,老公出差也要想我’。”
时辰听着程颐一本正经的教自己话术,更加乐不可支,他故意和程颐对着干:”你一走,我就去找……哎呦!“
程颐被气笑了,扬手在时辰的屁股上轻轻扇了两下,引得时辰赶紧捂着屁股认错。
两人胡闹了一会儿就停了手,东西也不多,很快就收好了。
程颐看着时辰专注的帮自己清点物品的模样,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一直过下去也不错,但是他马上打消了这个想法。
有谁会愿意做别人的替身呢?又有谁会甘心一辈子戴着面具生活呢?即使这个人是自己,即使戴着的是自己的面具。
第二天一早,程颐就要出发了。时辰送他离开,于是在楼下给他拥抱和亲吻。
秋季早晨寒气直往衣服里钻,时辰站在门口冷的拢了拢身上的外套,目送着车渐行渐远。
口袋里手机嗡嗡震动,时辰掏出来点开一看,讶异的睁圆了双眼。
安静了很久的聊天框多出两条信息,将一个多月前的“新婚快乐”顶起。
“辰辰,我回国了。”
“我能见你一面吗?”
熟悉的亲昵称呼让时辰握着手机的手一滞,他突然没由来的心虚。抬头一望,程颐的车早已离开,车尾都无影无踪。
时辰按熄了手机,转身匆匆进到楼里。
时隔一月,程颀发来了消息。可他说的话让时辰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程颐没去北京,他甚至根本没有出差的行程。
此刻他坐车里低头看着攥在手里的手机,等着对面回复。可信息栏迟迟没有动静,就好像对面的人没有收到一样。
手机放在一边,程颐脱掉身上的正装,拿起了副驾上早已准备好的衣服。
程颐用正装和沉着包裹住自己,将“程颀”藏起来。他骗过了时辰,但骗不了自己,他重新穿上程颀的衣服,他想做回程颀。
座位上的手机滴滴响了两声,时辰终于回复。
“好。”
灵绘长廊最近在办画展,由美院牵头,参展的画作都是院里的优秀作品。其中不仅有近几年的学生新作,也有历届优秀毕业生的留校作品。
程颀穿了件浅色高领毛衣,手里捧着两杯热饮站在长廊入口处,时不时抬手看表。
即使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时辰还是一眼就找到了人群中的程颀。
肩背挺拔,身姿颀长,和印象中一模一样。
时辰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脑海中瞬间浮现的是程颀看自己的眼神,永远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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