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宋幸川以后真成了个瘫痪病人,那公司里的那群老家伙非得把他皮给拔下来一层。
林行时心中闷闷的,细碎的头发无精打采的垂在额前,露出半张白皙温和的脸,清冷的眼眸似乎也陷入了困境一般。
他没有说话,胃里的疼痛一阵阵的,他整个人无力的靠在后面白花花的墙壁上,靠着墙壁的凉意抵抗着胃里的酸痛感,林行时微转过头,眼眸深深的看着紧闭的手术室,手不自觉的攥紧腹部的衣服。
用着没人能听见的声音,喃喃的祈祷着宋幸川一切平安。
很快,手术门被人推开,几个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走了出来,林行时连忙迎面走上前,顾不得身上的疼痛,顾不得身上的风度教养,慌乱的询问着,“医生,他情况怎么样了?手术顺利吗?”
为首的医生摘下口罩,也许是认出了里面的人,又或者是见惯了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人发疯的模样,并没有对他的失态流露出任何不快,只是答道:“病人手术很成功,颅内的血块也暂时疏通了,这几天先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再用一段时间的药物,至于病人后续会不会有大出血以及对药物的耐受能力,还要再观察……”
一句话问下来,非但没有把心安下去,反倒被对方后面一大串的专业名词也吓住了。
颅内血块、大出血……不管是哪一个他都没有办法承受,也不敢想象这些会在宋幸川身上发生。
后面的话他没有听清楚,听到这里时,林行时只觉得腹部由下而上又传来一阵阵烧灼感,医生走了之后,只觉得脑袋混混沌沌,全身无力连小孔的人影都显得朦朦胧胧,再然后,就他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睡梦中,一轮鲜红的落日渐渐消散在远处的天际,漫天火红的彩霞下,一片片无边无垠的碧绿草原几个放羊的牧民甩着鞭子赶着羊群回家吃饭,柔软的羊群发出了几声叫唤,不远处的几户人家传出的炊烟渐渐消散在暮色之中,但空气中却依旧残留着若隐若现的香味。
可渐渐的,这个香味却猛然间掺杂了一丝突兀的药味,林行时原本放松下来的心情顿时被冲散了些,皱了皱鼻子,想要赶走这股奇怪的味道,可无论如何都挥赶不走。
他实在受不了,恍恍惚惚睁开眼时,模糊间,他躺在床上看见了一张俊美又熟悉的面孔,以及对方脸上他从未见过的惊喜表情。
宋幸川见他醒来后,漆黑的眸子因为惊喜瞪大了几分,还没等医生来,他就急急忙忙的跑下床,乐呵呵的往他床上钻,脑袋一边往他这边挤,嘴里还说着崩坏霸总人设的话。
“老婆你好香,今天晚上可以抱着我睡吗?”
身体好会暖床
一句话把在场的三个人都惊住了,小孔二十出头的年纪,还是个只会从爱情小说里体会苦恨情深缠绵悱恻的年轻男人,听到宋幸川这么直白的一句暗示,抬手抵唇,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林行时脸色微变,脖子上被对方的头发蹭得痒痒的,他想躲,可宋幸川却像块黏皮糖似的,退一步又紧紧的黏上来。
一头柔软的黑发摸上去像是只乖巧的黑猫似的,只不过这张漂亮冷清的嘴,却说着和外表极其不符的话。
“老婆,你摸摸我,我有腹肌,会暖床,给你捏脚脚,而且我睡觉也不卷被子,只占一个小小的边边,前列腺也很好,不会半夜起来上厕所……”
小孔的咳嗽更加剧烈了。
脖子本来就是林行时的敏感地带,现在被身上那块黏皮糖蹭来蹭去,蹭得他脸都要烧红了,林行时轻轻的推了推身上的人,轻轻的扭过脑袋,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轻声道:“你先起来。”
宋幸川一双黑亮的眸子纯粹又干净,明明是同一个人,但说出来的话却和往日的形象大不相同。
反而和他一直听到的心声很相似。
宋幸川见他脸色有些僵硬,生怕自己惹得林行时不开心,闷声闷气的哦了一声,瘪着嘴委屈巴巴不情不愿的从对方身上爬了起来。
脑袋才做完手术,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就跑来缠着林行时,体力本来就不多,一站起来,还没等他站稳顿时一个踉跄差点又栽倒在地上。
林行时连忙从床上下来去扶摔在地上的人扶起,宋幸川额头那里被一层厚厚的白纱布缠的像只笨拙的馒头,摔得连眼睛都吃痛的眯起,却在对上林行时略显责备的视线时讪讪然的闭上嘴。
摔疼又怕老婆生气的傻气简直叫人看不下去,小孔伸手捂眼,全当自己看不见看不见……
“下次别乱动了,万一要是又摔到脑袋,爸妈他们会担心的。”
林行时小声的叮嘱着,小心翼翼的把对方一只手架在自己肩头,动作轻柔的把宋幸川扶到对面的床上坐下。
说到父母,宋幸川讪讪然的低下了脑袋,似乎他也意识到自己做错了,摸了摸自己被包扎好的脑袋。
没多久,病房门还打开,隔着老远都听见了走廊里高跟鞋踢踢跶跶的急促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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