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周全了之后,楚维阳遂眼睁睁的瞧着诸修将那汤药一饮而尽。
罕有的悠长叹息声音从五人那麻木的脸上一闪而过,属于妖兽血脉的霸道绝伦的那一面法力特质开始在他们的身上展露着,无法遏制的气机狂涌的同时,更教他们的脸色一点点变得红润起来。
于是,这样良久的时间过去,果真瞧见一切是稳妥的,果真自始至终没有甚么人在关注着风暴肆虐之后的荒岛孤山,楚维阳遂也无端的松了一口气。
可是紧接着,某种像是被漠视的不满又无端的从楚维阳的心中生发,他知晓不该有这样的情绪,他知晓一时的意气不值得甚么,长长久久的安泰才是修行道途上的真髓。
这一切的道理他都明白,可是这一个闪瞬间,楚维阳却就是无法平复掉心中涌现出来的这种不满的情绪。
归根究底,还是自己不够强而已。
筑基!筑基!
这是第一次,并非是为了挣命,并非是为了解决掉经络之中淤积的煞炁,从而教楚维阳这里有了迫切的想要晋入筑基境界的冲动与念头。
就像是乍暖还寒时候,那无垠田野里彼此交缠着的干枯草团一样,不知道在甚么时候,忽地一场风雨过去,便陡然舒展出翠玉色的嫩芽,从杂乱里生长出极好看的样子。
第一次,楚维阳驻足在现在的拼搏与挣扎,不再只是为了过去曾经的经历而还债,更是在偶然间眺望过未来之后勃发的雄心壮志。
还是不足够强!
一念及此,楚维阳几乎是恨恨的,一翻手捏起一枚柳木鬼符来,又一手一扬,将玄真宝鉴擎举起来。
幽暗的石室里,随即一道灰黑颜色的镜光倏忽间显现。
只在一瞬间,便洞照着楚维阳那灼灼的眼眸愈见明亮!
……
与此同时,外海,极深处。
远远地,一道巍巍如山岳一般的滔天海浪,刚刚自那层叠的水汽雾霭之中渐次凝聚起来之后,还未等那排山倒海一般的巍峨气势显照多久的时间,原地里,一道明光起先时从晦暗的层云之中炸响。
紧接着,那半悬空中,有披着深青色道袍的老道,一扬手间,干瘪的手掌捏着古怪的法印,朝着浩渺云层之中虚虚一握。
霎时间,仿佛是有地火引动,教那明光显化成煌煌雷霆,倏忽间如同雨瀑一般,接连不休的从天而降,轰落在那巍峨如山岳的海潮上面。
轰——!
仿佛远比雷霆炸响更为猛烈的轰鸣声随着海水壁垒的崩塌而回响在天地间。
那一闪瞬时,是雷霆落下,贯穿在海水壁垒之中,交织成细密的雷霆网络。
仿佛是雷霆雨瀑在尘世之中浇灌出的瑰丽花朵一样。
可是这瑰丽的花有毒,甚至连灵光本身都带着刺,只闪瞬间,便在崩溃掉海水壁垒的同时,将内里本裹挟而至的大片大片的妖兽轰成焦尸与齑粉。
可是在这连绵交织的雷霆网络之中,倏忽间,仍旧有着一道白光一闪而逝。
下一瞬,是符梅老道那沧桑的呼喝声音,几乎与晃晃雷声响于一处。
“白鳞老儿!滚出来——!”
可原地里,因着巍峨巨浪的崩塌,教海水翻卷着,朝四面八方涌起连绵浪潮,翻腾着暗红色的浮沫,裹着大片大片的妖兽焦尸于其中或沉或浮,仔细看去时,内里竟有许多妖兽尸骸,约莫还能看出白鳞妖鱼的模样来。
只是那一道白色流光倏忽间已经远去,自始至终未曾展露在半悬空中,再回望去时,连带着雷霆的消隐,符梅老道立身在原地的身形也忽地化作一道幻影破碎开来。
四下里无声,只风雨吹拂。
再看去时,剩了浩浩一海的狼藉。
……
另一处里,分明是同在于外海之中,这时,这厚重的水汽雾霭之中,哪怕海潮仍旧连绵不绝的涌动着,可是四下里寂静无声,尽都是某种诡谲异常的“祥和”。
而在这一派祥和之中,远远地观瞧去时,透过那层叠的雾霭帷幕,隐隐约约之间,尤能看到一硕大的船舫,静静地镇在远处的海域上,有着缥缈之间若有若无的朦胧道韵朝着四下里若甘霖一般挥洒。
霎时间,一切狂风暴雨,似是都在悄无声息间消弭了去,方寸须臾之间,连海潮涌动的最细微声音尽都教人听不真切。
于是,在这种诡异的寂静之中,方寸间的层云雾霭之中,是那顶着一头墨绿色头发的化形大妖,正脸色难看的立身在原地,他幽冷的目光环顾四方,似是想要从那厚重的雾霭帷幕后面,窥见百花楼长老的身形。
可是任由那如何的观瞧去,却始终未曾能够瞧见人身形模样,反而是四下里若有若无的暗金色花丝,一点点的随着回旋的妖风,已然将他的身形笼罩在其中,更有不同颜色的花煞烟尘从回旋的妖风之中渐次弥散开来,乍看去时,愈显得四下里尽都是斑斓的雾霭烟霞。
终于,某一瞬间,那藻道人似是终于无法忍受这种诡异与幽寂,他阴冷里交杂着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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