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脉的灵物,能够教人叩住金丹境界门扉的灵物。
而那一度昏厥之后自四肢百骸之中沉寂的浊煞淤积,直至今日,在楚维阳引动着繁浩灵气入丹鼎之中炼化的时候,那弥散开来的淤积浊煞,似是分毫没有要耗尽的意思,反而随着楚维阳这里修行的渐入佳境,那煞炁的弥散也愈演愈烈起来。
忽地,在这曾经熬炼了数日宝药的丹室之中,楚维阳忽然间感觉到了发源自四肢百骸之中的幽冷感觉。
那是教楚维阳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触,只那幽冷随着法力洪流的搬运流淌在楚维阳的周天经络之中的时候,便教楚维阳回想起昔日里凝练煞浆时的痛苦,回想起那幽暗石窟之中幽冷的日日夜夜。
他始终觉得,那该是森森鬼蜮里生发出来的温度。
而当时隔了半年之久的时间后,再教楚维阳感应到这样温度的时候,便意味着楚维阳体内弥散开来的淤积浊煞,已经到了某种极限。
到了那随之徜徉与流淌在法力之中的水火之力与二十四正剑意一时间都无法遏制住的极限。
而此时间,对于楚维阳而言,最为正确的选择,应该是以法力的搬运,引动着裹挟着这些淤积浊煞一同坠入胃囊丹鼎之中,以丹鼎内水火真灵的炼化为主,再有微末的残余,则在坠入气海丹田之中的时候,教悬照丹田之上的二十四正剑意将之汲取凝练了去。
如是,一边炼,一边化,争取在淤积浊煞的彻底爆发之前,先一步跻身入筑基境界,方是化解正途。
可正当此时,忽地,楚维阳像是想到了甚么一样。
他本已经有所准备,可是随着念头的变化,楚维阳却限制了丹鼎与剑轮对于浊煞的炼化,只将之维持在了某种最低限度之中,任由那体内流淌的幽冷气机愈发浑厚起来,长久地维持着某种极限,并且将这极限本身视之为藩篱,即将要跃升了去。
终于,在某一瞬间,当那幽冷的气机沉郁的几乎要教楚维阳打出寒兢来的时候,忽地,楚维阳的身形一震。
那似曾相识的,曾经于胃囊丹鼎之中传递出来的痛苦,忽地在这一刻细密繁复的出现在了楚维阳的周天经络之中。
在浊煞混杂入元气法力之中,反复对于内周天的冲刷下,楚维阳的经脉终于承受不住,开始有显著的外伤展露。
可偏偏,楚维阳所等待的本身,便是这外伤!
下一瞬,凝聚在灵台之上的神念微微涌动,倏忽间,一道紫红色的妖兽血煞之力,便沉沉地坠入了胃囊丹鼎之中。
轰——!
随着一道闷雷声音,楚维阳通身气机在这一刻无法遏制的冲霄而起!
胃囊丹鼎之中,是蜕变与升华之后的水火之力显照着绝巅威势,只几个呼吸间,便有着点点灵光蒸腾,紧接着,伴随着浑厚法力的搬运,那木相灵光恍若是溪流汇入江河,一点点朝着楚维阳的四肢百骸涌动而去。
……
与此同时,天泰道城,幽寂的庭院之中。
谢成琼静立在庭院的一角,在她的面前,在那庭院的正中央,则是一须发花白的老者静立,一双浑浊的眼眸看向那被禁制所围困的静室,看向静室那紧闭的门扉。
此时间,那静室之中仿若是封禁了甚么金乌火凤,封禁了甚么大日真阳。
哪怕是隔着层叠的禁制锁链,那灼热的焰浪气机都朝着四面八方缭绕而去,乃至于将空气都焚烧至扭曲。
而不时间,伴随着焰火的霹雳声,冥冥之中似是有凤鸣声若隐若现。
也正是听得了这凤鸣声,立身在庭院中央的须发花白的老者忽地微微眯起眼睛了,他那浑浊的眼眸仿佛堪透了层叠的灵光,窥见了内里的根髓。
“你若还是原本,要借着古血成那血煞道法统第一位金丹大修士,老夫这道城里也不是容不得别人,愿意做那成人之美的善事,也愿意见得人族再多一份金丹底蕴!
可是那孩子的魂魄真灵已教你焚烧殆尽了罢?谁又能想到了,凤凰涅槃,乃是性命交融至绝巅的义理,魂即是血,血即是魂,一滴魂血,竟教你一缕残魂苟延残喘至今。
如此争得活路,是老天与你造化,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在老夫这道城里尝试晋升化形大妖!这是人族的道城!镇海的道城!嘿!这么明目张胆,把老夫当成甚么了?”
话音落下时,许是内里也听得真着,只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一道凤鸣声尖戾的传出,紧接着,有赤光撞破了静室的层叠灵光,倏忽间便已然冲霄而起。
也正此时,那老者一手抬起,复又虚虚朝着静室落下。
霎时间,尖戾的凤鸣声戛然而止,赤光倒卷而回,再看去时,原地里整座静室,全数被封在了一层流转着乌光的寒冰之中。
连带着那凤凰焰火的灼热,乃至于连带着焰火本身,都在跃动与摇曳的一瞬,被封在了那满蕴乌光的寒冰里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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