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如楚维阳这样的擂主身份,合该是众矢之的,要被人轮番混战,群起而攻之。
乍一开始的时候,许是螺圣血裔也是这般想的。
只是此獠死的过于惨烈了些,也死的过于迅速了些。
在外海厮混,不论是大教道子还是妖族诸天骄,尽都知晓九元螺圣的大名,知晓他老人家以圆融无漏的防守著称,号称是同境界修士都难破他那九叠螺壳。
而当这样的余韵之中的余韵映照在筑基境界的时候,哪怕未曾有过当面的斗法印证,诸修几乎想当然的会对螺圣血裔有着同境界之内掌握绝巅防护的刻板印象。
虽不中,亦不远矣。
螺圣血裔本也承受了能绝杀张都的雷霆雨瀑却毫发无损。
可饶是这样冠绝同代诸修的顶尖防御能力,却在楚维阳之后接连的两刀下,如纸糊的一般被斩开了螺壳,毁去了性命。
几乎所有人都生发着与螺圣血裔临死时一般的念想。
这个人,到底还有多少的后手潜藏着?
昨夜里定胜了张都都不是他的极限的话,那么今日斩灭了螺圣血裔,会否是他的极限?
正因为这样惊疑不定的思虑,一时间,琅霄峰上,竟再无第二人敢登坛挑战楚维阳。
于是,楚维阳便顺势走下了法坛,将“舞台”交给了别人。
这亦是玉树龙王的宴饮与早先时酒会丹宴所不同之处,不以守擂连胜为要旨,而是以最后累积的胜局多寡为关隘。
但即便是走下了法坛,可仍旧有着许多人的目光看向楚维阳这里。
这锻体之道,真个有这般的便宜?真个有这般的煊赫峥嵘?
愈是这般思量着,遂愈是教人心痒难耐,连带着对于锻体道法产生了极曼妙的遐想。
连带着,被楚维阳揽在怀中的齐飞琼也是这样的念想。
“师兄,我也准备要修持锻体法门了,你是此道方家,走在了同代所有道友的前头,这事儿上,你需得帮我!咱们参合三元时……亦有气血的交织与共鸣!”
闻听得此言,楚维阳倒是颇诧异的看了齐飞琼一眼。
他没有说话,可是那闪瞬间挑动的眉眼,却像是会说话一样,反向诘问着齐飞琼。
就你们家道子这一扯就碎的柔弱身板,也有甚么锻体要诀的说法?
并非是楚维阳的刻板印象,实在是以楚维阳的理解来说,从来都以为皇华宗的精要之处在于打熬法力,煅炼元气上面。
两人通着心念,只一眼,齐飞琼便将楚维阳脸上的表情看得通透,登时间便不依起来,颇为不满的拧动着腰肢,甚是惹火的同时,才又略显得娇蛮的开口道。
“吾宗善修五色龙相,以龙气法力为意蕴根骨,善龙气,怎么会没有锻体法门?只是历代先贤,九成九的成就都在龙相的无上符阵之中,这一脉遂愈渐不昌,可有了师兄在外海这两场宴饮的声名鹊起,想来各教的锻体一脉,都要因之而兴盛起来了。
这不仅仅是查缺补漏这样简单而已,我到底是后天蜕变的真龙法力,离着人家早先原本修持的,多少差着底蕴里,一宗的门人也需得争,不着痕迹间,也是分高下决生死,端是杀人不见血!我欲在此道沾先机,师兄收了妾身做炉鼎,自然需得帮我!”
闻言,楚维阳又颇诧异的看了齐飞琼一眼。
还能这样讲道理的?
只是楚维阳也知道,许多时候,本也没甚么道理可讲,况且,楚维阳不帮齐飞琼,还能帮谁呢!
一念及此,楚维阳遂了然的点了点头。
“也好!等……等诸事告一段落,你若欲修持锻体法门,直来灵浮岛寻我。”
大抵明白楚维阳这番话是甚么意思。
不等齐飞琼开口有所回应时,袖袍之中,缠绕在她手臂上的玉蛇便不断扭动着,若有若无的气机之间,愈是“幸灾乐祸”的欢悦情绪。
也不知到底是因为楚维阳的话还是因为玉蛇对龙气的牵引。
几乎霎时间,齐飞琼的脸色便稍稍一红,紧接着才又继续开口道。
“好,到时候……有劳师兄了。”
这话越说越不成样子了,原地里,楚维阳也只笑了笑,轻轻地抚着齐飞琼的腰肢,未再说些甚么。
他只是静静地偏过了头去,将目光落在了玉石法坛上面。
他不只是借此机会观览着那些自血焰之中走出的外海妖兽的实力与底蕴,更是在瞧着早先时已经相熟的诸宗道子的演法。
自己在这一个月之中有了长足的进步,楚维阳相信,绝大多数的大教道子,也会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进境。
毕竟,筑基境界,本就是夯实道法根基底蕴的时候,诸修于这一境界之中,一日三变甚至都不算是稀奇。
他要从诸修演法的熟悉之中洞见那些陌生的细节来,那便是诸修的进益所在。
毕竟,这会儿罕有的安宁,注定只会是短暂的。
只擂主的身份,便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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