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谲秘辛,其所在岁月光阴之中翻腾起的涟漪,似是有历经过经年的酝酿,进而传递到现世中来的趋势。
没来由的,所有人都有着不约而同的念头翻涌而出,事关金丹境界之上,事关连绵诸界的事宜,所谓的商伯也好,还是这焦尸也罢,都仅仅只是那诡谲变化的开始,而并非是终结。
这一世有多么的峥嵘,便同样的有着多么教人感觉到紧迫的暗流汹涌。
而也正是对于这些汹涌暗流的预知与感触,遂教更多的修士明确的意识到,人族修士之中,乃至于三元极真界的人族与妖族修士之间,都不该再有这样声势猛烈的内耗。
任何的内耗,实则都是对于诡谲面前众生争渡的拖延。
而这样思量来,或许教身处玄元两道之外的宗老先一步跻身神境真人境界,才是最为妥善,大家尽都能够接受的选择。
而也几乎就在诸修的心念尽皆思量到这些,稍稍显得有些松弛下来的时候,陡然间变得天清气朗的外海上空,忽地一道惊雷显照。
再看去时,则是鳐母的身形显化在外海,进而,伴随着鳐母的磅礴气息朝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哪怕那九叠法坛已经不复存在,但是昔日曾经借由着九叠法坛搅动起外海层层叠叠滔天巨浪的几位绝巅大妖之一的鳐母,还是轻而易举的抚平了外海那层层叠叠的滔天巨浪。
进而接着,鳐母看向那外海边沿处的狭长的血色战场。
事实上,早在片刻之前,一切的血战早已经停歇,但是人族与妖族修士在每一个境界之中的修士仍旧在对峙着。
而也正此时,鳐母遥遥看向了宗老。
“宗道友,老身瞧着,这一回,咱们就到这儿罢,天地外寰宇间尽皆有着惊变,已经不再是该有血战的时候了。”
闻言,宗老并未立时间答应。
愈是这样的紧要时刻,如宗老这样的经年老怪,愈是明白,需得安抚下更多人震动不安的心神。
因而,这顷刻间,像是咨询着众人意见一样,宗老环顾向四面八方,目光明晰的在玄元两道的每一宗圣地大教的掌教大修士的身上有所停留。
回应给宗老的,是诸修的接连颔首。
是无声息间,便消减去了三成的紧迫气氛。
而直至此刻,宗老这才偏头看向鳐母这里,盖棺定论也似的同样轻轻颔首道。
“也好。”
伴随着宗老的这一声应下,接下来的顷刻之间,随着那满蕴着猩红血色的水汽雾霭渐渐地弥散开来,相互间对峙着的人族与妖族的修士,尽皆朝着不同的方向撤去。
人族修士朝着诸道城退去,此时间,悬世长垣的灵光已经在由实转虚,回返成七十二道城各自林立的模样。
而妖族诸修士则随着海潮退去的方向,遂一同退向了外海的深处。
生是惨烈的一战,或许日后一笔笔浓墨重彩尽皆添加在了青史上,在漫长的岁月光阴之后,诸修看去时,能够看到这场血战所带来的丰沛成果。
但是在此刻,在诸修的眼前,当人们尽皆退去的时候,那狭长的战场上,伴随着海水有气无力的翻卷,推动着细碎的白色浮沫,一同涌现出来的,则是那九叠法坛尚还来不及收取的暗红色的血水,还有混在那血水里面的残碎的骨渣。
入目所见,尽皆是狼藉遍地。
而在这样的过程之中,诸位金丹境界的大修士都已经不再理会这些,任由那些狼藉在翻涌的过程之中重新被海水所吞没,最后彻底晕散在无垠的外海,渐渐地不见了踪迹。
而此刻诸修仍旧在长久的注视着那一轮高悬的玉镜。
尤其是没有了悬世长垣的阻隔,这样的观照变得更真切与明晰了起来。
长久的时间里,那玉镜不曾有分毫的变化,其上边沿处的真龙衔尾之象,与那悬照在玉镜上的和尚坐天河的景象,尽皆栩栩如生,并且在灵光流淌的过程之中,气韵一息胜过一息。
不过好在,而今看来,仅只是自封自囚,仅只是依仗着枯荣轮转与岁月光阴之力的独特,老龙王是切实的能够与那焦黑的尸骸所相互抗衡的。
这样就好,总不能旁人尚还未曾尝试着晋升神境真人,去襄助老龙王,结果反而是老龙王先一步崩灭,更以自身气血为资粮,教那奇诡的存在真个活出真阳来。
老龙王所能够坚持的时间更久,便意味着他能够活下来的希望更大。
当然,在这顷刻间,更多的修士也对于那被困坐在了宝镜之中的焦黑尸骸所展露的如佛如魔的气息所吸引。
只是有着生死藩篱的隔绝,那玄金二色的奇异法衣亦紧锁着其人的生机与气韵,再加上老龙王岁月光阴之力的销蚀,如是层层的遮掩,教诸修感应去时,仅只剩了朦朦胧胧的意象。
但饶是如此,那浑如是玄元两道兼修同参的意蕴,仍旧教诸修颇有些大开眼界一般。
而同样正此时,却是天泰道城的上空,楚维阳的身披乾坤法袍,正凌空而立,同诸修一般凝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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