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醒悟,从来都未曾有甚么真正的天赐道名,不拘是诸修的真人注名,还是那曾经以辉光自然而然落在书经之上的名讳,实则或许尽都是那辽阔的一界天地之灵韵,在极为高卓,极为本质的层面上,以这样的“商议”将名讳敲定的。
倘若非要将那样的灵韵碰撞与交织的方式以外象得以呈现出来,便合该是如这玉京山上此番万象天人对坐而论道的方式进行。
但若是这样同样更深层次的思虑而去,这也意味着,楚维阳这一番对于“道术”的参道悟法的全部进程,实则尽都是在以天赐道名、天赐经名的方式在灵韵的层面碰撞与进行。
而在这样过分高卓的层面之中,直至此刻,楚维阳所仅仅能够收获的,甚至仅只是有那同样是被“天赐”的和神通一般无二层阶存在的名讳——道术。
但是细细品味着,楚维阳已经明白了这“道术”二字的关隘。
便像是神通乃是神境超脱的门扉,阴阳不测谓之神,进而通晓乾坤之外。
而对于诸修士所修持养炼之法门而言,妙法形而上者,是为道;妙法形而下者,是为术。
又有恒常不易者,是为道;有轮转生息者,是为术。
盖合和恒易而成妙法之圆融,包并上下以成道术之归真。
这是真正在不借外物的前提之下,一切尽皆在道与法轮转的层面,真形法门之中,所通往超脱门扉的钥匙!
但楚维阳也能够明白,这样的磋磨本身注定十分漫长,注定是以天赐诸名的灵韵碰撞的强度,也需得以极其漫长缓慢的磋磨,方才能够得以酝酿,得以脱颖而出的。
至少,在楚维阳得以听闻了那关乎于“道术”的对话之后,旋即,倏忽间,那男女老少兼具的声音复又转而消弭了去,重新化成了清脆却又若烟雨一般朦胧的轻灵道音。
而与此同时,伴随着滂沱灵韵大雨的浇灌,楚维阳却能够感受到,即便是在这样的过程之中,万象天人对于灵韵的损耗仍旧在增加,而且,随着参道悟法的深入,这种灵韵的损耗,甚至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
但是楚维阳在这一刻却浑无半点儿的犹豫。
道人可以在真龙熔炉的熔炼上,认为涉及到了五行矿脉的损耗是暴殄天物;但也同样可以在而今这一过程之中,毫无顾虑的熔炼复数量级的五行矿脉,以作为不断维持着灵韵大雨的根源所在。
长久的时间里,趺坐在山巅之上的道周子法相,接连不断的借由着雾霭云路,接引着五色灵光映照,以凤凰天火炼化,长久的使得那笼罩着玉京山的滂沱大雨得以维持与延续。
如是接连的矿脉熔炼,甚至对于楚维阳这样有着浑厚蕴藏的人,也是堪称十分剧烈的消耗。
但是对于楚维阳而言,仅只是听着那愈发繁盛,并且在繁盛之中,愈发满蕴道法韵律的轻灵道音,楚维阳便骤然间觉得一切尽都是值得的。
而在这一过程之中,反而真正教楚维阳忧虑的,则是那悟境门扉所能够留驻的时间而已。
毕竟,楚维阳能够做到使灵感常驻,但却无法做到使悟境常驻。
这种通悟所带来的思绪迅疾若电光的曼妙境界终归有着时间的限制。
而楚维阳也能够真切的明白,倘若依循着最为寻常的变化,即便自己真正驻足在悟境之中,但想来仅只是一次的顿悟,只怕极难有着完整的道术脱颖而出。
或许自己会迎来参道悟法层面的第一番脆败。
当然,脆败本身并非意味着浑无收获,而是收获十分有限,或许仅只停驻在那轻灵道音的洗刷之中,仅只停驻在那无上道术的框架与脉络的搭建进程之中。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