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之中,从道法轮转的层面给与了己身真实不虚的反馈,而同样的反馈也诞生在诸法的运用上,诞生在古树的共鸣上。
甚至诞生在这浊世天宇的一切诸气与苍茫意蕴的映照上!
楚维阳证明着己身的认知与参悟才是对的,在真实不虚的道与法之中得到了论证与收获。
而这一刻,枯萎人形的存在像是在证明着另一道歧途才是对的,那才是万象恒一的路。
这二者咸皆不曾落于文字,如今一生一死,却注定仅只有着一道的存在本身,才是真正颠扑不破的至理。
很快,在这电光石火的思索之间,楚维阳便像是想到了甚么,他心中的悸动情绪稍稍有所消散了去,那闪瞬间洞见这枯萎人形时的一切诸般心念咸皆平复。
而也正当楚维阳仍旧在远远地端详着那道人形,正要略显得迟缓的轻轻摇头的时候。
忽地,那些原本正依循着既定的脉络,依循着诸境诸相之中的阴冥路,从水系与罗网的各自不同的角度朝着楚维阳这里游弋而至的繁多狰狞可怖的凶兽。
它们原本在那已经开始被熔铸的乾坤古树所阐发的气息波动之中愈渐得癫狂的情绪,却倏忽间在这刹那,像是被某种惊怖所贯穿,进而焕发出了心神真髓之中的恐惧情绪。
这顷刻间,它们在偏移原本既定的水系和罗网!它们在逃!
进而,当楚维阳更为深入的朝着远空之际观照去的时候,那白玉眼瞳所能够观照的视野尽头,那共鸣着乾坤古树的无垠海疆的极致。
一抹苍白颜色,前所未有的苍白颜色,正在将那一切纯粹昏黄的天宇撕裂开来,进而,当楚维阳略显得惊诧的看向远空的时候,霎时间,是恍如那一抹苍白颜色一般无二的苍凉声音响彻天宇。
万龙吟啸!
在如是磅礴的远空之天威涌现的顷刻间,借由着那乾坤古树近乎浑一的交织与共鸣,楚维阳便已然明晰的感受到,在这一抹苍白颜色涌现在天际的顷刻间,那蕴藏在阴冥诸境诸相之中的水系和罗网,便在同一顷刻间,齐皆被颤动!
进而,借由着这种颤抖,某种真切的像是跃出了凶兽极致的气韵,从远空之中勃发,进而被乾坤古树所明晰的感触。
而也正是借由着这样的感触本身。
楚维阳从那磅礴与狰狞之中,从那凶戾和苍茫之中,明晰的感受到了某种很是熟悉的,似是而非的气韵波动。
仿佛是己身三元参合而熟稔到几乎感同身受的齐飞琼所修持皇华道法经篇的变种,又像是往昔时曾经有过接触的某种道法神韵的奇诡邪异化、劣化与畸变之后的产物。
而几乎就在楚维阳心中隐约有多少猜度的顷刻间。
那一抹苍白颜色混同着万龙吟啸的声音响彻的顷刻间,借由着那冥冥之中的颤动,借由着那似是而非的五色龙华玉篆在远空之中汇聚成一道篆纹长河,进而明晰的引动着浊世的须弥之力的刹那。
下一瞬时,那邪异的近乎类似于《天人五衰》之中五蕴毒煞之气的五色灵光,在海疆的左近处显照的顷刻间,那远空的繁浩景象,便如此真切的显照在了此刻楚维阳的视野注视之中。
果然。
奉圣金宫,青衣道人。
毕竟,以皇华宗之道法神韵,犹还涉足世外海疆的,除却如今在道场三界之中静养的齐飞琼之外,便仅只有着昔日被天炎子追杀至于世外的青衣道人了。
只是昔日里,当天炎子从世外折转回身形来,一身气血,精气神极致磅礴与高涨,彼时的楚维阳还以为,天炎子将这一片盛产血肉宝药的药田,已经采摘的干干净净了呢。
楚维阳未曾料想到,青衣道人竟然还活着。
只是不拘是青衣道人本身,还是这奉圣金宫,而今都已经变成了楚维阳预料之外,未曾洞见过的样子。
入目所见时,那是连绵的白骨道宫一座座鳞次栉比,又错落杂乱的相互或大或小的铺陈开来,进而形成了连绵而广博的一片白骨大陆。
而在那白骨大陆的下方,昔日里曾经浑厚的玄云幽雾,而今看去时已然变得极致稀薄,又或者说,那如寻常浊世一般悬照的昏黄雾霭,在事实上成为了那雾海的一部分。
在如是雾海的囊括之中,那是一道又一道满是斑驳锈蚀的粗重锁链,在相互的扭曲,相互的碰撞之中,发出教人牙酸的声音来。
隐约之间,犹还能够从中感触到些许的太古星海也似的粗狂与苍凉的星辰气韵,但是更多的,则是某种近乎与无序也似的,属于浊世的苍茫感触。
而事实上,这种苍茫的神韵,在那锁链贯穿的另一端,那狰狞可怖的万道龙相的身上,体现的更为淋漓尽致。
那不再是昔年时楚维阳所曾经看到过的真龙之形。
那是某种恍如病变也似的龙相演化,入目所见时,龙躯尽皆苍白,那是某种楚维阳曾经在推敲和演绎着血华本质与真髓的过程之中,所曾经在古史之中攫取的道果里,从天炎子所趺坐的青狮上,曾经洞见过的类似的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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