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意思,问道:“这是何意?”
见他不接,瀛禾就强行拉过季怀真的手,把钥匙往他掌心一放,便自顾自地去挖笋。他撩起下摆塞进腰带中,大刀阔斧地坐在地上,十指毫不在意地插进泥中,动作十分熟练。
瞥见季怀真意外神色,瀛禾便笑道:“从前在上京时伙食不太好,老七嘴巴馋,脾气倔,饿肚子也不肯说,我经常进山找些吃的给他。”
季怀真沉默一瞬。
从前他们在上京的日子,倒是听燕迟提过几嘴,不过那时他以陆拾遗的身份诓骗他,只提防着如何不露馅,如何完成他的大业,燕迟说的这些事情,他也只是别有用心地听听就罢,从未仔细关切过。
瀛禾又问道:“依季大人看,李峁可能成事?”
“李峁能不能成事,想必你心中有数,况且陆铮在你身边这样久,早该问过他了吧。”
“陆铮是什么身份,他说话的分量怎能同季大人相较。”瀛禾看他一眼,继而又低下头,手下动作不停,苦笑道,“虽不能成事,但到底留口气在,有他这等天潢贵胄带头,大齐方能聚起最后一口气,偏得是这最后一口气最凝聚,最棘手,否则你也不会深入敌营,将他放走。季大人,你可真是给我找了个大麻烦。现在还有獒云下落不明,更是麻烦。”
季怀真一怔,敏感地察觉出瀛禾话中背后的含义——他并不知道放走李峁的是燕迟,乌兰没有将这消息告诉他!
季怀真不动声色,点头应下。
“那时尚未决定跟燕迟回上京,自然要给自己找条后路,奈何殿下你绑走了大齐唯一的太子,我也只好跟来了。现在与李峁可算是撕破脸皮,无处可去。”
瀛禾困惑道:“太子,什么太子?”他看着季怀真一笑,意味深长道,“我明明只是接来了陆拾遗的儿子,什么大齐太子,我听不明白。”
季怀真冷冷看着他:“陆拾遗的儿子早就死了。”
“我说他儿子活着,就还活着。”
瀛禾挖出几颗笋,拍去上面的土,往季怀真脚下滚了几个,漫不经心道:“季大人是聪明人,自然知道陆拾遗的儿子可活,大齐太子不可活。”
许久过后,季怀真问道:“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你能为我做什么?敛财?杀人?若这些是季大人擅长且做惯之事,如今也放手去做就好。”
“你想让我杀谁?”
“那要看你能杀谁。”
季怀真不吭声了。
瀛禾站起身来,活动着颈肩,发出几声脆响,他眯了眯眼,冲着刺眼的太阳,“你说我和小燕谁能当皇帝?”
他一笑,直言不讳道:“季大人想让谁当皇帝?我猜应当不是燕迟,否则他还怎么与你长相厮守,你岂不是又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况且这位置不好坐,有些东西我舍得下,便坐得稳,燕迟舍不下,这位置就坐不好。”
季怀真盯着瀛禾看了一阵,沉声反问:“你可曾后悔当初没有下狠心,在燕迟羽翼未丰之时动手除掉他?现在他既得人心,又得军功,还有你夷戎旧族支持,更是苏合可汗生前见的最后一位,也是最宠爱的皇子。只要他想,只要他愿意,未必不能。你再没法轻易除掉他,还要小心被他抓到把柄。”
见他不答反问,瀛禾也不在意,只将外袍一脱,将笋抱起,也不知是带回去给谁吃。
临走之际,季怀真突然道:“敛财、杀人,我都可做,谁叫这些是我的老本行,不过我有条件,今日之事,你不可告诉燕迟。敛来的钱财,我要抽走三成,阿全要留在我身边,你不可将他带走,从此之后再无大齐太子李全。除此之外,还有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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